天牢内。
余翔陪伴在皇帝的身边，一起审问淳王以及荀禹两人。
说实话，这种感觉还挺特别的，因为余翔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皇帝想要抓的人。
现在，他却站在皇帝的阵营中去审问别人。
若是有一天他暴露的话，是不是会有个人代替他的位置，来审问自己？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的脑海中转了一圈，很快便彻底消失。
余翔并不是那么喜欢感慨的人，何况现在的情况，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皇帝当然不知道余翔心里有多么复杂的变化，看着淳王，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疲惫：“淳王，朕一直以来待你如何？”
“皇兄对臣弟一直很照顾，还破例让臣弟在京都城生活，这些是臣弟一直都记在心里。”淳王低着头，有些惭愧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朕？”秦文耀怒道。
是的，他的兄弟当中，唯独没有戒备的，可能就是淳王了。
像英王，明显是直接被秦文耀划到了黑名单里的。
只要英王还活着，秦文耀都不会放低戒心，一定要将其彻底搞死才能放心。
可是淳王呢？
能力没有多少，身份在王爷中都算是比较差的，怎么就有胆量和勇气谋反？
淳王低着头，小声的说：“臣弟也是受了他人的蛊惑，才会生出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蛊惑？若是你自己没有野心的话，怎么会承受不了他人的蛊惑？”秦文耀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事已至此，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我们是一家人，原本朕是不愿意对你们这些兄弟出手的。可是到如今，你让朕如何放过你？”
“若是今日放过了你，来日是不是会有其他的藩王效仿你的行为？”
一番话，说的淳王额头冷汗直冒。
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似乎是要拿淳王开刀，杀鸡儆猴。
让其他藩王心里都有点数，皇位不是谁都能窥觑的，老老实实的待着，别搞事儿。
但淳王可不想死，说到底，他就是个没啥本事的废柴王爷罢了。
没有荀禹的话，恐怕就算他心里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不会将其付诸于行动。
而现在……
“皇兄，你就放过臣弟这一次吧，一切都是那个荀禹的错，是他蛊惑臣弟的啊！”淳王声泪俱下的说道。
此刻他的表现，若是让荀禹看到的话，估计会后悔选择这么一个废柴吧。
皇帝却是冷笑着看向他：“放心，那个荀家的小子，朕也不会放过。荀家掺合太多帝王之事了，作为一个家族，这本来就已经是大忌。”
“如今我大秦朝春秋鼎盛，还轮不到他们荀家指手画脚，这帮跳梁小丑也敢蹦出来，简直是找死。”
“朕必然要灭了荀家，看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在朕的面前谋反。”
余翔在旁边小声的建议道：“不如有微臣来代劳，审问荀禹如何，那种小人物，不需要皇上您来费心。”
“也好。”秦文耀对于余翔的话还是十分信任的，当即点头道。
“谢皇上信任。”余翔微笑着说道。
其实，秦文耀出来这一趟，和淳王的对话，也感觉到了身心俱疲。
疲惫的原因当然是淳王的背叛，还有他身体原本就不太好，折腾这么一番，又是伤神又是伤心的，哪里受得了？
估计就算余翔不主动提出来，皇帝多半也会将这个差事交给他。
只是现在余翔主动开口，皇帝对他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能替皇帝分忧的臣子，谁不喜欢？
皇帝没有过多和淳王聊天，因为再说下去，也无法改变淳王谋逆的事实，说多了，只会让皇帝更加伤心而已。
所以他匆匆的走了，就像他匆匆的来。
淳王双目无神的看着皇帝离开的方向，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虽然皇帝走了，余翔却并没有立即离开，看着淳王露出一抹微笑：“王爷，现在清醒一点了吗？”
“你什么意思？”淳王看着余翔，表情变得愤怒起来。
若不是这个家伙，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暴露？
“之前在星湖的时候，下官可就说过，王爷得罪不起太子，也得罪不起皇上。只是那个时候，王爷似乎听不进去下官的劝告，一意孤行。”
“下官那时还不知道王爷的倚仗到底是什么，既然王爷如此有信心，下官也就不好多言。”
“但是如今，大局已定，王爷难道还没看出来，您就是被人当枪使了吗？”
余翔侃侃而谈，此时他算是胜利者的姿态，当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主要是，淳王和荀禹联手刺杀他的事情，确实让他感觉十分的恼火。
谁好端端的被别人惦记上，估计都不会对那个人有什么好印象吧。
淳王冷哼一声：“本王如何，用不到你来关心。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吧，虽然本王可能面临下诏狱，甚至是被皇上赐死的危险。”
“可你以为，皇上对你就真的那么信任吗？”
也不知道淳王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说出这番话的，可能只是单纯的看余翔不爽，不想让他的日子好过？
余翔也不太在意，笑着说道：“王爷多虑了，皇上对下官是否信任不重要，只要皇上不会动下官就好了。”
“下官原本就是为皇上卖命的，若是皇上哪天想要下官的命，那么下官自然会心甘情愿的为皇上去死。”
“这是身为臣子的本分，可惜王爷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
淳王看着余翔，突然骂道：“你为什么没有死？本王派出那么多高手，执行的计划也是天衣无缝，可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还活着？”
显然，他觉得若不是余翔还活着的话，恐怕他的计划现在已经成功了。
原本他和荀禹的计划就有很多的漏洞，而如今，淳王却将一切的错都归咎于余翔的身上。
连皇帝这个真正会要他命的人，他都不在意了，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余翔死。
没办法，余翔这副德行，看起来实在是太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