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尼西斯……‘夏娃’回来了，真要说公平，也应该是给予我帮助。”
那片光滑的，有无数镜面互相反射的世界中，一道虚弱无比，但依旧使周围的镜面，仿佛经受了可怕的灾难一般，迅速崩裂的声音传了出来。
“奇可，她不是‘夏娃’，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夏娃’，已经在祂准备包庇‘救赎蔷薇’，和参与分食‘远古太阳神’时，就已经死去了。”
与那来自深眠花，夜香草簇拥而成，立于手绘红月之上的神国中，传出的平和嗓音不同，镜中世界中的存在明显更为暴躁，且带有强烈的恐惧情绪。
“不！不是的，阿曼尼！你根本不懂！是聚合！不……是‘夏娃’！我体内的每一份魔女特性都来自于祂！我能够感受到，祂想要在我体内苏醒！”
“……这样吗，嗯，那就更加能够确保，尼古拉丝她不是‘夏娃’了。”
身披星屑长裙的存在，看着那片明明圣洁无比，但因为主人精神状态的原因，而处在裂解与复原状态之间的镜中世界，身影向后退了两步。
看到这一幕，镜中世界的异变陡然静止了几秒，随后一道略带嘲讽的嗓音从中传出。
“……呵呵，阿曼尼西斯，你不要忘记了，她叫莎布·尼古拉丝。‘夏娃’为何会包庇‘救赎蔷薇’，帮助你们背叛赋予了祂人性的‘远古太阳神’？呵，当时许下的利益，可不会因为你的这一点小恩小惠就放弃。”
魅惑中带着疯狂的女性嗓音，看着对面的存在依旧默不作声，嗤笑了一下，继续道：
“估算着，她也应该要到序列4，成为半神半人的存在了吧。呵呵，获得了神性，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还真以为她会继续帮你完成你那可笑的计划？”
默然几秒，被称呼为阿曼尼西斯的存在，依旧语气平缓，听不出有一丝一毫情绪的波动。
“他会的。”
……
“我……我怎么睡着了？”
漆黑的地窖中，一名脸上已经明显带有浓重黑眼圈的黑发少女，猛得从桌上清醒过来。
“不过……还挺舒服的，好久没睡的这么死了。”
微微点头，少女拿起桌上的一张羊皮纸漫不经心底阅读起来，可读着读着，她的眼睛却越睁越大。
【致最完美的魔女，尼古拉丝】
“嗯？蒂亚娜女士给我这份信件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黑发少女神情茫然的将信封举起又放下，好似确认了什么般，将其扔进了它用来熬煮魔药的坩埚中。
羊皮制作而成的纸张，在高温的液体中顿时被溶解。
“算了……反正魔药也配不成了，今天再去参加一次文学沙龙吧，这种富人施舍的机会可不多。”
说完，少女从一罐其内互相纠缠着，长约4，5厘米的黑色小蛇中，取出一条，塞入口中。
“还真是容易……让人上瘾。”
……
拜亚姆城，菲利普斯街，1号，总督府。
豪华到接近奢靡的宴会大厅内，一首由莎布所写，广受鲁恩绅士贵族们喜爱的音乐正缓缓响起，那来自于一名坐于舞台上，正双手轻敲黑白键的钢琴手。
“真神奇，明明没有灵性波动，却能够像‘午夜诗人’的诗歌般，让人感到身心宁静。要是你选择了‘不眠人’途径，现在至少已经是半神了。”
我要是一名“不眠人”，可能刚落地，就已经被抓到迷雾小镇中，和查拉图的分身玩秘偶游戏了。
心中嘀咕一句，莎布心有所感的将目光看向门口，在看见进来的只是一对当地的酋长夫妇之后，才把目光重新移到面前的食物上。
“卢修斯，黑夜女神教会里，有没有人建议你去当一名‘猎人’？”
吃完一口蛋糕，莎布看向面前的男人。
“嗯……你要知道，‘猎人’其实和你的‘不眠人’是相邻途径，你作为半神，只是可以做到的。而且，你要是猎人，现在至少是个天使！”
“喂喂喂，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比起嘲讽，诗歌显然更适合我这种绅士。”
卢修斯听后，一脸震惊的看着莎布，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哈哈哈，尼古拉丝子爵和我想象的，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莎布背后，一名身穿鲁恩贵族衣物的男人走到莎布面前道。
“您是……”
莎布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进来插话。
“他叫辛德森，和我一样，也是一名值夜者高级执事。但因为在教会中负责驯养美人鱼，职权特殊，所以还有个‘女神之牧’的称号。”
听完一旁卢修斯的介绍，莎布微微点头。
“幸会，‘女神之牧’阁下。”
“幸会。”
握完手，莎布看着对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手上的蓝色贝壳手链，和卢修斯之间来回，眼中似乎还有询问的意味。
半晌，在男人意味深长的眼光中，卢修斯无奈道：
“你明白的，在一个序列待的太久，每天日复一日的扮演消化，终归会让一些非凡者养成一些奇怪的癖好，显然这位辛德森先生就是喜欢八卦，不用管他。”
说完卢修斯跟随着悠扬的音乐轻哼了几句，在似乎发现了什么般后，转身询问莎布道：
“这首曲子叫什么？”
“额……《a小调巴加泰勒》，不过我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字，《致爱丽丝》。”
“很好听的一个名字，和它本身一样好听。”
微微点头，卢修斯示意莎布往门口看去。
那里，一名脸上带有浓重黑眼圈，但身材高挑，样貌阴柔美丽的黑发少女，从门外的阴影中走了进来。
“她应该就是你寻找的目标了，嗯……一名气息奇怪的‘女巫’？”
“没错。”
莎布看着对方习惯性的带上兜帽掩盖面容，暗自点头，跟了上去。
……
“优质鲁恩凛冬郡牦牛排！间海郡风味烤虎斑鱼！还有这经典的‘奥尔米尔’葡萄酒！嘶，贵族们可真会享受啊。”
“嗯？贝克兰德的‘泡影’烟？还是最高档的雪茄！”
看着少女面前越来越多的奢侈品，莎布走到她身边微微扫视了一眼。
除了上面的几件，煎鳎鱼、迪西牡蛎、炖西维拉斯小羔羊肉、迷雾海特制的迷雾香槟、南威尔红酒，几乎涵盖了整个鲁恩王国的地方美食。
“您好，这位小姐，这里是您这次的消费记录，一共……460金磅，请您当面付清，谢谢。”
莎布走到少女面前，略微计算，将一份清单放在了桌上。
“啊？要付钱？以前不都是慈善晚会吗？”
“慈善晚会？”
莎布摇了摇头，心底怒骂了卢修斯一句竟然拿自己的钱做慈善，脸上依旧微笑道：
“不好意思，小姐，这次是专属于贵族们的文学沙龙，主要是交流和聚会用的，这里的一些娱乐都是付费的，包括您现在手里的那根羊排，它值4磅。”
少女尴尬的将咬了一口的羊排放下，左右看了看，发现的确都是一些衣着整洁体面的贵族老爷。
看着少女似乎有要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莎布明白，自己找对了。
“当然……您也可以用一些东西来抵押，比如……一件可以制造扭曲毒蛇的封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