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罗塞尔。”
坐到原本赫密斯的座位上，背后磅礴的画卷也跟随莎布一起，向右移动了一段距离。
“额，你好。”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都知道我的名字？果然是因为我太出名了吗。哈哈哈，毕竟我可是皇帝啊，因蒂斯的皇帝！
莎布看向罗塞尔的背后，那里也有着一幅完全不输于同阶梯的画卷。
他的背后，是整个因蒂斯帝国。一个未来的，被铜芯铁皮包围的蒸汽朋克世界。
杠杆，气缸，活塞。煤炭捅入火炉，蒸汽的动力带动齿轮，小齿轮再带动大齿轮。一个远比手工，要精巧高效的世界，在一柄铜锤的敲击下，被逐渐打造成型。
“通识者”途径序列4，“炼金术士”。
因为帮助蒸汽完成了消化和仪式，被破格允许以皇帝的身份，晋升半神了吗。
点点头，莎布用手轻触了一下地面的阶梯，除开莎布和罗塞尔，其余人的座位都向这片的空间的后方，无限后退延伸了开去。
当然，这只是相对的，从外界来看，或许只是后退了一点，又或是完全没有变动。唯一的区别，便是没有办法通过任何方式，获取其内发生的任何信息。
这是那名神秘首领给予各位成员的权限。当然，莎布也不会傻到认为，这个权限能够限制得了首领自己。
“你可以叫我尼古拉丝，也可以叫我……姜宁。”
“中……中文！尼古拉丝，你果然！”
这段对话没有任何字母的成分，只有最熟悉的语言，才能承载最真实的感情。
“嗯，我们都来自这里。”
莎布激荡起背后的画卷，浓郁的红雾中，那些规整的几何体，在两人的眼中，有着更为深刻的意义。
“故乡吗？对了，我叫黄涛……那里的名字。”
罗塞尔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他在这个世界创造了再多熟悉的事物，哪怕有了妻子，哪怕有了孩子。他能得到的也只是慰籍，这里终究不是他的故乡。
“还有其他人吗？”
莎布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也是通过你的造物和事迹，才推断出你的身份。
除此之外，在这个信息闭塞的世界，很难再找到一名相同条件的人……而且哪怕存在，年代国家，都已经无从考究。”
“黑夜女神”和“远古太阳神”的身份莎布不准备告诉罗塞尔，这些事情涉及的太多，万一打乱了某些存在的布置，后果不是莎布所能够承担的。
“信息闭塞吗？电报机的发明果然应该尽早，我原本想在大航海过程中再去‘发明’，但现在看来，或许越早越好。”
说到擅长的话题，罗塞尔明显自信了许多。
“翻译腔，哪怕使用中文，你也改不掉这个习惯了吗？”
“你不也是？姜宁……姜宁！这是个男人的名字！”
莎布颇为无语的看着面前的栗发男性，老乡见老乡，你的关注点就在这个上面？
“是的，我曾经是个男人，而现在，如你所见。”
说实话，这件事情其实对莎布而言也一直是个困扰，中低序列时受到原主的影响，违和感还并不是很严重。
而自从服食下半神魔药，体内拥有了神性之后，自我认知之间的裂痕已经越来越大。
这个认知割裂的问题，如果没有办法解决，那么身体就会自己帮莎布做出选择。让神性或是人性中的一方彻底占据主导。
这两者对于莎布而言，都是彻头彻尾的污染。
前者可能就会让那名“终末天使”复活于这具身体，后者则是可能会让真正的莎布返回身体。
该，该死。听到莎布的回答后，男人顿时露出了一副一脸后悔的表情。
“我只是喜欢那幅画，和香槟伯爵他们一家完全不一样，和他们比起来，我只是个纯洁的婴儿！”
看着嘴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的罗塞尔，莎布叹了口气。
“大帝，赫密斯有和你说过会议的流程吗？”
“会议的流程？赫密斯？”
罗塞尔转身看了看四周几个互相讨论的身影，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之前那名时刻保持微笑的老者身上。
“看来祂还没和你说啊。”
看着罗塞尔的模样，莎布猜到了结果。
“虽然我也是刚刚听说，但现在，我们所在的这片空间，其实是一场梦境。”
“也就是说，现实世界的我们，现在正处在睡眠状态，而睡眠，是分等级的。等到普通的交谈完毕，就是我们进入深睡期的时候，而那时这场会议才是真正的开始。”
……
白光照亮的空间广阔到无法言喻，然而经过时间的推移，无数的画卷依旧还是填满了这片世界。
视角沉到阶梯的最末端，这里的画卷底下，掩盖着更多难以描述形状的光圈，这是整个北大陆生灵的梦境。
白光开始出现的地方，那里也有着一名存在，祂所在的地方高于所有的阶梯。
坐在那里，看任何事物，那怕是画卷中扮演着天空的位置，都是俯视。
那是一名穿着白色神职人员长袍，有着一头金发的存在。
那是黄昏隐士会的首领，“空想天使”，亚当。
祂的视线一直在俯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天使位格的超然存在，还是从弱小国家中选取的普通贵族。
10秒，无论是何等绚丽的画卷都未曾让祂停下视线，都是只看10秒。
直到一幅散发着浓郁红雾的画卷。
这幅画卷掩藏于数之不尽的神性绘影中，单调的红甚至让它在灿烂的神性中，显得是那样不起眼。
但亚当对它看了10秒，20秒……
随着时间推移，亚当的视线不知何时已经转向了其他画卷，直到看完最后一幅后，祂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瞬间，所有的画卷都被一股力量擦去，被各种颜色渲染的有些错乱的空间，重新变回了纯洁的白。
白色的世界中，一个古朴气息扑面而来的巨人宫殿出现在了莎布眼中。
巨人宫殿的中间是镂空的，其内只有几根巨大的石柱屹立其中，这像是专门为巨龙准备的座位。
“这便是你所想的，一个古老会议应该开会的地方吗？”
赫密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其中似乎夹杂着一抹笑意。
“哪怕对于巨龙，这种蹲在柱子上的方式都已经过于远古了。现在流行这个。”
说完，赫密斯不知从那里取出了一把结构简单的木椅，上面甚至还刻着一家鲁恩木材公司的商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