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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妒魔女·叁佰陆拾壹 它们沉醉于亲吻中的甜蜜(上)

  【五十星·纽加哥】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四日】

  【恶意守则·其七】

  映入眼帘的是果树上挂满的黄梨

  是开满野玫瑰的湖堤

  是融入湖泊之中的土地

  是美丽的天鹅扭动的身躯

  它们沉醉于亲吻中的甜蜜

  把头浸入圣洁清澈的湖水中,泛起阵阵涟漪

  我可真悲哀,当寒冬来临之际

  我在哪里将鲜花采集?

  哪里有充足的阳光来温暖寒冷的冬季?

  哪里又能找到抵御严寒的栖息之地?

  沉默而冷漠的墙壁

  在北风中无言而寒冷地站立

  旗帜哗哗作响,打破了寒冷的静寂。

  ——弗里德里希·荷尔德林,《生命的一半》。

  “红色的雨,在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这也被称为血雨,一种奇异现象,于这种气象的主流的解释是,由于暴风雨气流中混入红色尘土,或鸟群及其它动物被圈入风暴中受伤流血,从而使雨水染成红色。”

  “在一六零八年的魏玛的一个小城中,就降落过深红色的雨,将大地染上血色,由西海岸的庞大气旋从北边沙漠地带,把大量微红色和赭石色的尘土带入空中,并和雨点相混,一起落下来。”

  “一八六零年的车之乡,十二月二十八日,连续下了三次血雨,早上七点,中午十一点,下午两点,一八一八年的三月十四日,一八七二年的三月九日,车之乡都下过红色的雨,不同的地方,同一个国度,这些雨水的成分之中有一部分是红赭土、碳酸盐和其他有机物质则。因此有人推论,这次的血雨成因,可能是天空流星的燃烧灰烬。”

  “而在五十星,自然也有这样的记录,一八六九年,八月一日,在一个农场下了一场三分钟的血雨,伴随而下的是鲜血和肉块,散布面积达好几公亩。人们解释为那是红头美洲鹫的尸块,至于为何原因造成这种现象,没有人知道。”

  “一八四一年的八月十七日,也是农场,下午一点多,天空出现了一片红色的云。根据烟草工人描述,红色的液体自天空而下,除了如血般的雨外,更令人惊讶的是还有夹杂着脂肪的肉块,有的长到四公分,而且味道非常难闻。”

  娅瑟·汉弗雷斯,女,汉弗雷斯家的女孩,性格冷静,平稳,在外人面前不形于色,思维敏捷,果断,作为汉弗雷斯家的白手套,她做得很好,在丽诺尔·汉弗雷斯失踪的这几个月,在老汉弗雷斯先生‘悲伤’的这几个月,她作为汉弗雷斯对外的交流着,将一切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白手套是什么?以一种合法合规的外壳包裹住自己,作为一个中间人,在某一个边缘行走,将一切看似不合规的事情通过手段转变为合规的事,将本违反法律的事情通过手段转变为合法的事,这就是她的工作。

  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做那些黑手套才能够做的事情。

  若是想成为一个白手套,应该学会做什么?

  先学会亵渎生命,一切的根本,一切的起点,生命,只有学会亵渎生命的存在,才能够拥有一个白手套最基本的素养,毕竟,他们要做的并不是同情,或者什么感性角度,他们要用绝对的理性和文字,不能够参入任何个人情感,哪怕是站在了被告席上,也应该从最佳的利益点出发,然后狠狠撤下一块肉。

  和黑手套不同,白手套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去结束生命,这并不意味着白手套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或者慈悲的人,正相反,他们善于借助各种工具,不需要经过自己的双手,或许,在客厅桌子上放下一枚棋子,百里之外的某个地方,就会有一个人因此死去。

  规划,然后按照规划行走,规划不同的路,思索可能出现的情况,虽说不一定能够面面俱到,至少也是有备无患,不是吗?

  ——箱庭,第四面,城市。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四日。

  “温热誓礼,本来是一把誓礼剑,对骑士仪式性的册封,大约在11世纪下半开始被广泛提及……当一名具备骑士准入资格的年轻人完成基本训练后,他就可以被具备骑士资格的人册封为骑士。理论上凡是具有骑士身份的人,都有这样册封他人为骑士的权利。”

  娅瑟轻轻挥动了一下长剑,天空之中落下的血红色的雨就开始褪去,收拢回到长剑之中,然后又从长剑流入到她的血液,在她的身体之中循环,直到染上心脏的温热,再次脱离她的身体,回流到长剑之中。

  “一般整个流程要从仪式前一天开始,首先在前一天的晚上,等待受封者要进行沐浴。这样的清洁不仅仅是出于对身体的清洗,也有净化精神的寓意在其中。”

  而在她面前的,是一片……被雨水击穿之后的残破废墟,片刻之前还在嚷嚷着的黑色怪物们此时都失去了声响,它们溃散了,就像是用了很久的破布,随意地散落在地上,那些破口密密麻麻,而且极为细小,这就是被她的血液洞穿之后的怪物们,娅瑟轻叹一声,不知道是在惋惜,还是觉得无趣而已。

  “在沐浴更衣之后,受封者要前往教堂,将自己的武器和盔甲置于圣坛之上。随后他们整夜进行礼拜和祷告,进一步专注于精神层面的净化。到了黎明之时,主教或教士会来给受封者主持弥撒,使这些预备骑士们相信他们受到上帝的护佑,激发他们的勇气和斗志,并坚定对主的信仰。”

  这些信息早就在得到这把剑之前就已经铭记在了脑海之中,作为一个高材生,而且是成绩优异的高材生,对于历史,以及各种相关的内容,娅瑟基本都很了解,从公元前的古文明,到几个世纪前的各种冲突或者偏僻国度,她或多或少都有了解。

  “完成这一切前置准备工作后,整个仪式的核心环节“授剑式”才要进行。受封者宣读过誓言后,年长的骑士会帮助他们穿好盔甲、带上马刺。然后主持仪式的册封者,会将已经经过祈福的武器佩戴在受封者的腰带上。接下来在见证人的注视下,册封者会在受封者的脸上或脖子上打上一掌,并提醒他们不要忘记自己的誓言。对于这些即将成为骑士的人,只有对这一击必须承受,而不是进行反击。”

  时间到了,重心再次出现了变化。

  “这么多生命也没有让这里出现变化,那么,杀死这里的怪物并不是离开的方式,也不是见到魔女的方式。”娅瑟给当下的状况做出了定论,她让血液钻入到建筑物的裂隙之中,从而将自己的双脚固定在建筑物上,此时的重力方向还没有回到自己的脚下,虽然这已经无所谓了。

  第四面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四面就像是……一堆误入其中的人,在时间的枷锁之中化为怪物,真正的怪物,被污染侵蚀之后的肉体无法维持自然的模样,脱离现实,脱离规则,正如,在现实世界之中不应该看见那种拥有生命力的黑色污浊物,这些东西只会因为非自然的因素诞生,只会作为非自然因素诞生,这就是第四面的城市。

  或许,在完全变成怪物之前,在还保留着人形的时候,他们用自己的双手构筑出来的建筑物,构建起这一座城市,作为对这份作品的尊敬,娅瑟没有毁坏这些建筑物,那些红色的雨只是洞穿了怪物,但不会毁坏这些建筑物,这些建筑物是这些非自然的世界之中残留的自然物,即便……即便它们不应该存在于这里。

  娅瑟让血液缠上自己的右手,她将长剑刺入到建筑物之中——在接触到建筑物的时候血液已经进入到了那些建筑物的缝隙之中,这种通过人的力量构筑起来的建筑物,这种没有现代科技手段帮助构筑而成的建筑物,远不如现实之中的佝偻大厦坚固,这也就是为什么,第四面的建筑物没有特别高的部分,大部分都停留在一到二楼。

  而这样的建筑物之中,必然是存在着不少缝隙的,能够让她的血液流入进去的缝隙,借助缝隙,娅瑟就能够在建筑物上行走,不论重力的方向在哪里,她都可以被血液束缚在建筑物上,哪怕是这通过人手构筑而成的建筑物,也可以,毕竟,相比起大量的砖瓦,一个人的质量实在是不值一提。

  “这里就没有别的信息了?”娅瑟在这些黑色的污浊物之中行走,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充满了破洞的怪物,以免让自己的鞋子或者衣物沾上这些污浊,这样就好,她告诉自己,第四面,一个可怜之人的城市,而在这里,她没有找到什么好用的信息。

  当然,并非全无所获,比如,她知道了,若是在这里抓到一个外来者,或者说,杀死一个外来者,她就能够取而代之,获得出去的机会,然而,这个方法应该算是下策之中的下策,暂且不提这里多久才会有一个新的人闯入,就算是此时符合条件的伊卡,也不是她能够百分百杀死的。

  看来,只能够先换个地方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