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栖凤宫。

  暮色将至,天边晚霞如火。

  “你要我登基?”

  栖凤宫内只有三人,拖着香腮吃食的青儿,对坐议事的赵无疆与武媚娘。

  武媚娘此刻秀眉微颦,眸中秋水翻涌,怔怔盯着赵无疆。

  “纷乱至,国不可一日无君。”赵无疆放下兵部的奏折,又拿起吏部的奏折,一脸认真:

  “李忠一人,难以处理朝政,纵然有匡扶社稷之心,但缺少果敢,更缺少能力。”

  “朝堂诸公...”武媚娘深吸口气,她不怒自威,已有帝气,但历朝历代的思想枷锁此刻有些禁锢她,她踌躇这是否踏出这一步。

  赵无疆放下吏部的奏折,摇头一笑:

  “诸公当以我为鉴,如今的局面,恐怕容不得多种声音,驳逆者,停其职。

  何况,如今坊间与朝堂,呼声四起,暗中已有女帝之称。”

  武媚娘芳心暗动,嘴角勾起,神色意动。

  “我去了东宫一趟,李忠那,已经稳妥,他会为你说话。”

  赵无疆抓起武媚娘柔腻的玉手,认真道:“媚娘,放手去做。”

  “谢你助我。”

  武媚娘眉目含羞。

  “诶,你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何必说谢。”

  赵无疆挥手撤去桉几,坐到武媚娘身旁:

  “就算无我,凭你之能,也会是大唐女帝,你在我面前,不必掩饰珠华,我喜欢你强势威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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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媚娘嘴角微翘,拍掉了赵无疆摸上自己腰肢的大手,嗔道:

  “你不就是喜欢本宫在你上面自己动吗,说这么多好话,油嘴滑舌。”

  青儿圆熘熘的大眼瞪起,一脸听闻了了不得事情的模样,她屁股挪动,脑袋一歪,竖起了耳朵。

  下一刻,她的耳朵被赵无疆提起,赵无疆笑道:“这是你能听的吗?”

  青儿嗔怒摇晃脑袋,甩掉了赵无疆的手,她双手叉腰,一脸不服气:

  “你们不就...那个...书上...画的吗?

  我早看过了,哼,我也要玩儿。”

  “不好吧。”赵无疆眼中都是期待,口是心非。

  下一刻,武媚娘提起了他的耳朵,脸颊红润,亦是嗔怒:“你好像很期待?”

  “我没有,你冤枉我!”赵无疆一脸义正辞严:“我说的是,不好!”

  “...吧。”

  青儿嗷呜一嗓子飞扑过来,直接扑倒了赵无疆,她脸颊精致,清丽脱俗,此刻红霞满布,跨坐在赵无疆腰腹处,双手按着赵无疆宽厚的胸膛,都着嘴道:

  “我都知道。”

  随后她学着不知哪儿看来的武媚娘媚态横生的表情:“本宫要在上面!”

  武媚娘掩面,羞怒万分,不敢直视赵无疆与青儿,她脸颊红润得彷若能滴出水来。

  青儿嘿嘿一笑,一脸骄傲道:

  “我都听到了。”

  ......

  亥初。

  长安城西,赵府大堂。

  堂前王烟凝一家正在闲谈。

  王烟凝心不在焉望向外面,期望看到赵无疆的身影。

  赵无疆去往太原的时日,武媚娘曾出宫来到过赵府。

  两个女人见面没有敌视,有的只是相视一笑。

  武媚娘早就知晓她并未死去,而是倾心于赵无疆,整日居住在赵府。

  两人约法三章,划分了赵无疆。

  今日,明明应该是我和曦儿,莫非武氏违约强留了赵郎?王烟凝双手不断揉捏着衣裙,心中有些愤愤。

  “阿飞,曦儿烟儿在等,你爹我能理解,你又是作甚?”王渊看到不但自己两个女儿在朝外看,连自己儿子也在朝外看,疑惑开口。

  王腾飞一脸得意,不知从哪里端出一个木盆,往地上一放,木盆内是冒着热气的半盆水,他一脸认真道:

  “赵兄待我如亲弟弟,今日这个脚,我给他洗定了!”

  回想起前几日莺莺燕燕环绕的场景,王腾飞忍不住搓了搓手。

  王渊闻言,脑袋僵硬地一侧,看向自己的爱子,心里吃味,铁骨铮铮王腾飞,十个姑娘就弃父。

  该死的赵无疆!

  王渊悄然握紧了拳头。

  ...

  “啊湫。”

  赵无疆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此刻已拴好马儿的缰绳,正准备推门而入。

  哪个龟儿子在骂我?

  赵无疆四望,夜空繁星满布,他一脸疑惑。

  一进二进,三进入堂。

  他看到了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王曦一家人。

  王烟凝似乎带着幽怨,王曦目光灼灼,王腾飞这...什么眼神......赵无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向王渊,王渊板着脸,跟自己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砰!”

  王腾飞重重把木盆端到赵无疆面前,朗声道:“姐夫洗脚!”

  艹......赵无疆无语。

  “肘,跟我和曦儿进屋!”

  王烟凝直接拽住赵无疆的胳膊,往屋内拖去。

  “烟儿曦儿,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兄弟情深?”

  王腾飞挺直腰杆,神色凶狠。

  “滚!”王烟凝瞪了他一眼。

  王腾飞缩了缩脖子,摇头怒声道:“滚就滚!”

  他回到与老父亲王渊睡觉的房间,倒头就躺在床上,气得有些睡不着。

  两个呼吸后,房内传来了呼噜声,宛若雷鸣。

  糟了,我的腰子......赵无疆被拖拽着进屋,向王渊投去求救的目光,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女儿。

  王渊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柄刀,用手不断擦拭,眼神都是杀气,斜瞥了一眼赵无疆。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里面传出撕扯衣服的声音,随后便是赵无疆宁死不屈的吼声传出屋内:“两位姐姐,我自己脱!”

  王渊重重一拍桌子,大声道;“这个家,老夫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他勐然站起身,背负双手向外走去,一脸义愤填膺的神色。

  一盏茶后,他出现在梧桐小院,脸上恢复了笑容。

  ...

  日升日落,日...

  立夏前夕。

  朝中官吏事务繁忙,紧锣密鼓筹备事宜。

  今年春闱推迟,推到了明日立夏。

  此刻长安城满是赴考学子。

  吏部尚书林如海,正在尚书省翻阅此次春闱考生名单,他目光如炬,扫过一个个名字。

  直到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白逾黑?呵,这是谁家子嗣?好古怪的名字。”

  他摇头一笑,随后翻过此页。

  梧桐小院,王腾飞日日流连,此刻正在与一人对酌。

  对面是个少年,模样清秀,最为奇特之处,是他那满头白发。

  “白兄,你也仰慕那赵无疆?啧啧,不是我跟你吹,我跟赵无疆特别熟。”

  王腾飞满脸红润,满身酒气:

  “走,我带你去见他。”

  “不了,春闱之日,自然能见到。”白发少年小酌一口黄酒,一脸和煦笑意:

  “对了,你知道,长安城内哪里坏人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