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鼎定河山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放浪形骸

  汉代皇后卫子夫、赵飞燕、魏武帝正妻丁氏、昌玄宗的赵丽妃,都是出自倡优,皇帝与名ji的纠葛由来已久,无需大惊小怪。

  崇宁帝与李师师?倒也正常。常佶可是位风流皇帝。

  其酷爱石艺园艺,代表作品就是那座宏壮精巧的皇家园林艮岳。他打算修建艮岳,宦官们争相出主意。他这一喜欢不要紧,全国人都遭了殃,尤其是东南地区,不管谁家,只要有奇石异木,统统搬走没商量。为了皇帝这个雅好,不知多少人倾家荡产,甚至丢了性命,连方腊起义都是以此为导火索。

  他且精于工笔花鸟画,世人称他“艺极于神”。如他所作的《筠庄纵鹤图》,画仙禽二十,或戏上林,或饮太液。翔凤跃龙之形,警露舞风之态。并立而不争,独行而不倚,各极其妙,而莫有同者焉。概括成八个字,就是形神毕肖,栩栩如生。还有一幅《奇峰散绮图》,能给人“咫尺千里”的感觉,使观览者“飘飘焉,峣峣焉”,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仙了。

  他才自出机杼,创立了“瘦金体”,无人能够模仿。这位帝王对古董的鉴赏力也极为精湛,甚至别出心裁,命当时定窑、汝窑等工匠模仿鼎、彝、盘、樽等青铜器烧制瓷器,巧妙地将青铜器和瓷器结合起来,单这个大胆的“创意”,就能显示出其艺术气质是多么不凡。

  他的小爱好多着呢,比如“蹴鞠”——没有这个雅好,高俅咋能当上太尉呢。再如“品茶”——更是行家里手,他亲自撰写的《大观茶论》二十篇,对福建所贡的龙团凤饼论述精当,令人瞠目。没当皇帝前他就颇好养兽养鸟,艮岳建成后,园子里充满各种珍禽异兽,西汉梁孝王那个兔园,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至于写诗填词、丝竹管弦,就用不着多说了。对道教学说的研究,也是顶级水准。譬如他曾出御衣之衬一领,俗呼“背心”,是他当端王时亲手所制。看来裁缝手艺和衣着方面的创新意识,也是其他帝王无法比拟的。

  另外,他的贵妃、德妃、贵仪、淑容、婉容、婕妤、才人、贵人、美人、夫人等有名号的女子共一百四十三人;嫔御九十八人;御女七十八人;宫女四百七十九人;采女六百零四人;歌女一千三百十四人。那些有名号的女子基本上都在十六七到二十一二之间。

  嗯,他宠幸的是郑、王二贵妃,除此之外,受宠爱的还有刘贵妃、乔贵妃、韦贵妃等人。刘贵妃出身寒微,却花容月貌,入宫即得到常佶宠幸,由才人连升七级而至贵妃。然而,好景不长,刘贵妃不久后去世了。

  正当他为此伤感时,内侍杨戬夸耀另一位刘氏有倾国倾城之貌,不亚于王昭君,他当即将其召入宫中。刘氏本是酒家之女,出身卑贱,但长得光艳风流。常佶一见,魂不守舍,瞬间便将丧妃之痛遗忘殆尽。他对刘氏大加宠爱,与她形影不离,否则竟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在他看来,刘氏回眸一笑,六宫粉黛尽无颜色。

  尽管后宫粉黛三千,佳丽如云,但常佶对她们刻意造作之态感到索然无味,便微服出宫,寻找刺激。

  前二年,京中名ji以赵元奴最为出名。他经常乘坐小轿子,带领数名侍从,微服出宫,到赵元奴家过夜。为了寻欢作乐,他特设立行幸局专门负责出行事宜。荒唐的是,行幸局的官员还帮助官家撒谎,如当日不上朝,就说皇帝有排档(宫中宴饮);次日未归,就传旨称有疮痍(染病)。天子不惜九五之尊,游幸于青楼妓馆,并非光彩之事,所以常佶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他人发现。其实多数朝臣对此都心知肚明,但却不敢过问,致使皇帝更加放荡。秘书省正字曹辅曾经挺身而出,上疏规谏皇帝应爱惜龙体,以免贻笑后人。皇帝听后,勃然大怒,立即命王黼等人处理此事。这些人自然领会皇帝的意思,以曹辅诬蔑天子之罪论处,他当即将曹辅发配郴州,并光明正大的将赵元奴纳入宫中封为“元妃”。

  话说大定当今圣上可是有前科的,再与李师师搞三搞四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吧。不过,有曹辅的前车之鉴可循,还是莫要去触碰逆鳞为妙。至少在公开场合别傻乎乎的啥话都往外说,小心“隔墙有耳”哪。

  资云虽然止住话题,徐元杰等人已是心中有数,自是晓得祸从口出的道理,当即不再撇开。

  因有资南嘉、董小宛在场,资云自是不好“放浪形骸”,先前点了“鼓子花”多是为了“入乡随俗”,点到为止,这会儿正好可以欣赏欣赏大厅舞台上的表演。

  舞台上的表演极多元化,几乎涵盖了“百戏”所有项目,当然最受欢迎的仍是小唱及摔跤。

  那歌ji刚刚唱罢,客人们很是给力的喝彩一番。徐元杰等人俱是似笑非笑的看看冯过,那歌ji唱的正是《水调歌头.中秋月》哩。

  竹竿子(主持)上台,嘴皮子利索的说了一通,客人们又是一片叫好声,无它,盖因即将表演的节目是摔跤。

  《汉武故事》记载:角抵之戏,“汉兴虽罢,然犹不都绝。至上复采用之。并四夷之乐,杂以奇幻,有若鬼神”。这种有音乐伴奏,有故事情节的武打称之为角觝戏。

  这种堪称“动作片”的角抵戏,另一位重量级粉丝就是汉武帝。《汉书·武帝纪》记载,刘彻在元封三年)、元封六年曾两次举办大规模的角抵戏:“元封三年春,作角抵戏,三百里内皆来观”,“六年……夏,京师民观角抵戏于上林平乐馆”。与此同时,汉武帝还常以角抵戏接待外宾,“设酒池肉林,以饷四夷之客,作巴渝都卢、海中砀极、曼衍鱼龙、角抵之戏,以观视之”,可见角抵戏当时多么受欢迎。

  魏晋南北朝时期,高洋是个鲜卑化的汉人,痴迷于摔跤。他称帝之后,常常在王公国戚的家中找人角力取乐,以打斗摔跤为能事,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抓过来先角力一番方才罢休,简直如痴如醉。这在历代君王中非常少见。

  此时并无“摔跤”一词,最早是用“角抵”“角力”,以后又有“手搏”“摔胡”“相扑”“跤子”等等。

  大定由于商业和手工业的发展,城市经济繁荣。汴梁、临安等人口增至几十上百万,城市中出现了许多供市民们娱乐的“瓦舍”。在“瓦舍”的各种娱乐表演项目中,摔跤表演是最受欢迎的。很自然,摔跤艺人也是各种表演艺人中数量最多的。每逢摔跤表演比赛,观者如潮,万人空巷。在当时的“百戏”演出中,摔跤表演是最能够引起观众兴趣的项目。

  开宝八年,朝廷举行乙亥科殿试,山西汾州考生王嗣宗和另一名考生陈识同时交卷,一下子让太祖犯了难。

  太祖不好定夺,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来了灵感。他对两个考生说:“这样吧!你们俩摔跤决胜负,就在我面前摔。”

  陈识感到皇帝也太不靠谱了,状元郎哪能靠武力赢得呢?他还在思考皇帝到底是啥意思时,五大三粗的王嗣宗早就冲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撂倒了。

  太祖哈哈大笑,指着王嗣宗说:“今年新科状元就是你了!”王嗣宗凭借摔跤高中状元郎,陈识则屈居第二名,成了榜眼。

  到了此时,城市瓦肆,已有“小儿相扑”和“女子相扑”,有人因此而出名,并出现了“角抵社”“相扑社”等专门组织,其成员大多为职业性,高手颇多。譬如列举了赛关索、董绕大、董急快、王急快等等五十三人,其中女子较有名的如嚣三娘、黑四姐等等。他们相扑技艺高超,在各项比赛中享有盛誉。

  相扑活动形式大致分两类:一类为正式争胜负的比赛,由官府出面组织,如临安南高峰“露台争跤”即属此类。另一种是平时在瓦舍等市民游艺场所进行的表演,属群众娱乐性活动。乃路歧人聚集一等伴侣,以图标手之资。先以女飓数对打套子,令人观睹,然后以膂力者争交。

  争跤并非纯粹的摔跤,而是有“击”和“摔”的混合运动。也就是说,在比赛时可动手打人,有时甚至会打伤或打死人。

  汴京每年都举行一两次相扑比赛,并且成为一种流行娱乐表演节目,甚至出现了女子相扑。

  嘉祐年间的一个上元日,理宗偕后妃到宣德门观看百戏。广场上表演百戏的诸类艺人因皇帝驾临观赏,表演更加精彩,理宗当即对表演者赐银、绢,予以奖励。此事激怒了首辅司马光。他认为,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偕后妃一同观看妇人裸体相扑是一件有伤风化的荒唐事,乃愤然递上一道折子《论上元令妇人相扑状》,对理宗皇帝的“不检点”及不良影响提出批评:“臣窃闻今月十八日圣驾御宣德门,召诸色艺人,各进伎艺,赐与银绢。内有妇人相扑者,亦被赏贲。臣愚,窃以宣德门者,国家之象魏,所以垂宪度、布号令也。今上有天子之尊,下有万民,后妃侍旁,命妇纵观,而使妇人裸戏于前,殆非所以隆礼法、示四方也。陛下圣德温恭,动遵仪典,而所司巧佞,妄献奇技,以汗渎聪明,窍恐取讥四远,愚臣区区,实所重惜。若旧例所有,伏望陛下因此斥去,仍诏有司严加禁约,今后妇人不得于街市以此聚众为戏。”

  司马光上奏的目的,是要今后妇人不得于街市“以此聚众为戏”。

  尽管司马光的批评建议使理宗心里不爽,但理宗却不好反驳,毕竟纲常伦理做天子的应该率先垂范。他是个好皇帝,听从了司马光的部分建议。从那以后,宣德门前再也没有女子相扑的表演。但是,女子相扑却没有被禁止,毕竟那是民间的娱乐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