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掉san的人慌不择路,扔下了手册。上面的其中一条上写的就是这个,可以以此在危急时刻保命。但那羊群却完全没有依照规则行事,无视手册上的说法追了上来。

  扔手册的人魂都吓飞了,根本不顾身后人的叫喊什么,快速向自己来的方向玩命奔跑。

  一般来说,羊群见此情形是确实不会去追的。这个地方在黑暗中确实让人没法冷静,他们可以理解。但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活体社群的种类很多,自然不是每一个都是羊群。这种活体集群还有一种在手册和多方记述中都一致标记为危险的集群类型,被记为“胡蜂”。

  碎裂的活体系统根据情况分出很多种类型,这胡蜂类型则是数量最多,分布最广泛的。

  在此之前,外部的环境那是相当武徳充沛,除去最基础的需求,再有的最多的基本上就是与各个宗派最主要竞争力有关的各种与冲突相关的产业。这种情况下一个宗派衰落产生的失去指挥的群体手上所有的资源,基本上直接决定了之后的混乱类型。

  毫无疑问是武装冲突。

  流落在外面的还好,在幽灵区内徘徊的就是胡蜂所属的类型了。

  这些基本上只传承各种战术,其他方面都严重魔改的活体社群内部的环境相当恶劣,正常资源紧缺带来的麻烦更是加剧了其演化方向的恶化。

  “胡蜂”不止是一个以食性代称的区区说法而已。这些真正嗜杀蜂群化的活体社群是真的在如同蜂群一般在演化。

  胡蜂的活体社群内部相当嘈杂,内部矛盾不强,与外部的矛盾却相当突出。嘈杂是因为这种社群的规模极其巨大,在厮杀过程中这种活体系统下属的个体在不断增加,不同的活体集群之间快速合并,制造了一个极其臃肿的超大集群。

  然而他们却显然没有走向质变发展的道路。胡蜂内部的管理和土匪不相上下,只是因为感知茧房使得他们在战斗中取得优势,因而得以不断扩张。

  这种土匪般的管理自然缺乏引力。原本很少有离队者的活体集群在这种管理下也产生了离队者。

  这种离队者一般被标记为“蜂王”。

  蜂王不会融入正常人的社群,而是会再次将其他人融入自己新建的活体系统,制造一个新的活体集群。

  由于他们在过往生活中受到的影响以及外部因素,仍在幽灵区中活动的蜂王们往往会走向与之前类似的道路。

  幽灵区的范围相当巨大,因此这样参与循环的蜂王源源不绝。胡蜂算得上是幽灵区的副产物。幽灵区一日不灭,胡蜂这种集体就一日不亡。

  羊群去追那个人的原因很简单,胡蜂此时就在他们附近,让那人自己快跑无异于放任其自寻死路。

  胡蜂不吃羊群。手册上很明确,遇到胡蜂可以接近羊群,羊群会保护人不受胡蜂狩猎。但人在羊群中不能久留,一旦久留,人会变成羊,成为羊群的一部分。对外界来说,基本上就是羊吃人。

  因此,对某些幽灵区外的人而言,羊群不是羊群,是披着羊皮的狼。羊群也并不会受到信任。

  不过相对于还有从羊群归来的人的支持的羊群而言,胡蜂的立场就比较明确了。胡蜂群会入侵并捕猎人,蜂王也会潜入人类的聚居地造成大面积的失踪事件。胡蜂是非常明确的危险目标。

  但对于感觉周围一切都不再可信的人来说,这一切都不再重要。受惊吓的人只想逃离危险地带,不在乎路径是否不在安全。

  就前面的状态来看,羊群好像完全不怕胡蜂,甚至敢于虎口夺食。确实。

  羊群分支于并不那么低等级的活体系统原等级,除了宗派中正常的作战以外,他们接触的其他方面无形的力量更多。他们的演化方向相对而言就更稳定一些。羊群所在的分支进化方向与胡蜂那种不断产生蜂王的不同,这种活体集群从活体社群本身的角度来说是永生的。

  积累速度更快,背负的负面效果更少的羊群打胡蜂就好像座头鲸打虎鲸,虽然我座头鲸是须鲸,连尖牙都没有,但这并不影响成年座头鲸追着虎鲸锤。鲸须带来的体型优势就在那,虎鲸嘲笑座头鲸没有一口撕咬用的牙齿,座头鲸还嘲笑虎鲸身板脆,不经拍,挨了两下就像要散架一样。

  同样的东西可以代入到恐龙身上。梁龙之类的脖子巨长的恐龙看起来不合理,这却恰恰证明了其成年个体完全没有天敌,长这么长的脖子都能肆意横行。

  虽然扯的有点远,但基本上同理。羊群的单兵作战能力压倒性地强于吃老本的胡蜂,就算一个羊离队独行,也八成不会成为胡蜂的目标,就算随便虎口夺食,一群胡蜂围着一个羊咬牙切齿,也只能干看着,谁也不敢上前。

  以羊的实力,追一个逃跑的人相当轻松。很快,追人的羊就把人也变成了羊,并且互送其离开了幽灵区,带着手册回到了来之前的地方。

  这个人就这么捡回了一条命,成为了一个回去之后宣扬羊群的好的人。

  照理来说应该如此,羊群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事情却并没有这么发展。

  宵禁期间私自出门的他被巡逻队发现,被直接抓起来了。

  羊群关注过周围人类社群的各种不同的态度,但这个不太一样。

  这个人回去之后立刻被关押起来,在牢狱中被羊群关注的过程中硬是不敢说一句羊群的好话。

  他很快等来了处理此事的人。这个人来时并没有拿那个作为证物的手册,完全不在乎他出去到底干了什么。

  这个人从头至尾脑子一片空白,到最后也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知道这个地方的高层好像不知为何对羊群的戒心很重。

  被救的人与活体社群的联系很快被切断,羊群无法再掌握事情发展的动向。羊群充满各种各样的猜测,只是真相如何可能没法那么快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