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柔软皮座上，夏珉长叹一声，“老子脑袋差点起火了。”
主驾驶路露听了，笑着揶揄说：“你把所有RAM全拿去开车了是吧？好吧，你先休息一下，刚才被打掉的那帮人只是拉格纳人派出来的侦察队。”
“待会儿我们还要出大力呢，在食品厂里的部众们都是死战不退的精锐，而出了钱的禅宗不会派出人手来帮助我们的。估计还要开几分钟车，要听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路露一脸自信的样子。
“那你说呗。”夏珉见她很想解释的模样，自然不会拒绝，正好自己也不太懂大帮派们的弯弯绕绕。
路露抖抖头上的兽耳说：“首先我给你说明一下，都市内的五个大帮派，九龙会、碧波众、尼德霍格氏族群、三宗和孤星帮，内部都不是铁板一块。九龙会内部分为几个互不掣肘的组，碧波众明面上由柳纱氏掌握着，实际上帮派内的‘雅库萨’们只会忠于有力之人，其余的我就不举例了。”
“今天雇佣我们的心烛就是三宗之中禅宗在狼獾区港湾地带的‘禅师’之一，就是负责传教、收保护费之类的中层管理，他手中的武装力量肯定不多。而我们现在所要进攻的据点，是氏族群——我们更习惯叫他们‘拉格纳人’——内小氏族的族长带头占领的食品厂。”
夏珉手扶着头思考说：“狼獾区不是拉格纳氏族大本营的所在地吗，禅宗怎么扩张到这边了？”
“为了钱嘛。小氏族说小不小，在区内还是有不少据点的。心烛想夺回食品厂，肯定力不从心。现在雇佣了我们进攻食品厂，还要分兵去牵制其他据点的人力。所以我说我们不会有支援。”
“那冰淇淋店？”
“那是我从一朋友得到的秘密情报，今天才派上用场。”
“……”
路露的迈尔斯在时而破败时而繁荣的街道上飞驶，窗外的灯光如流水。
她把车开到距离食品厂二十米远的空地上停靠，两人下车后再次对身上的各种装备都检查了一遍。
夏珉的刀电量充足，还从路露那里额外得到了一把六五式自动手枪，在之前战斗中受到的轻微外擦伤已经处理好了，精力虽然不是很充沛，但是还能一战。
主打远程位置的路露手里几把手枪情况良好，子弹充裕。安全起见，她还从后备箱里拿出了“斯泰尔”SSG-42精确步枪作为主要武器。她也从车上补充了她最喜欢的C5炸药，塞满了外套的口袋。
“潜伏到正门东方位置，然后等货车开过来。”进入战斗状态的路露冷酷地下着命令。
夏珉点头：“了解。”
于此同时，两人的义眼发出一道扭曲光线的屏幕，像面具一样覆盖住他们的脸。
在外界看来，这两个人脸上是一片模糊不清的马赛克，而他们自己却仍能不受影响地看到外界情况。
路露和夏珉潜行到了指定的位置，就在一个昏暗的路口，废弃的水泥袋子和木头箱完美地提供了掩体，而且这里视野良好，他们能清楚地观察到这面的人员布置。
“货车开到哪里了？”路露向夏珉发起了语音通话，同时扭头盯着他。
夏珉闭着眼睛，视网膜上投出货车行车记录仪拍到的实时画面和本地地图的俯视面，蓝色的小货车在深红色的3D地图上行驶着。
“开到赫尔松街了，很快就开过来了。”夏珉捏着太阳穴回答。
“让我也玩玩。”路露带着笑意说着，夺过了货车的操控权，“你再休息会儿。”
夏珉自然不会反对，今晚他也很累。
两分半钟之后。
在厂房楼顶用铁皮和钢筋建起的瞭望岗上，“黑雀”努维柯眺望着远方。
在他眼里，比起衰颓得连三十年前的污染都处理不了的狼獾区，八公里远处灯光如同夏日海滩上闪耀的沙子的市中心燕子区才是向往之地。
他望向了另一块高楼林立的地方。
再不济，能在旁边猫区的“小天京”生活也好啊。
他收回视线，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一辆歪歪斜斜开过来的货车，但因为光照的原因，没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车体上面有着冰淇淋店的涂装。
就在货车刚刚开到靠食品厂近得令人起疑的位置的时候，它“呜”地一声加速，一改以往老人的姿态，化身成见到父母回家的留守儿童，祈求怀抱般冲向了食品厂。
坚固的铁丝网像被剪开的纸一样“刺啦”破开，撞掉漆的货车头如同一头索命恶鬼，往厂房的大门撞去。
顿时警铃声大响，离得近的守卫早就看到了货车，却也没办法让它停下。最多也就是有枪的人给了驾驶位和轮胎两梭子。
“砰！”货车把大门撞得内凹，发出了一声巨响，终于停下了。
“妈的，差点没创死老子。”
“这车怎么回事？”
“看看去，走。”
正当守卫们送了一口气，上前查看时，一声突兀的枪声让本就不平静的据点更加躁动。
“敌袭！——”楼下的守卫们只能听见岗哨大喊着，却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一个。”
水泥袋后的夏珉安静听着路露的数数，心里重复路露刚刚下达的指令：“听我数到三……不，五就能冲了。”
“两个。”
食品厂主楼顶探照灯旁的一个人应声而倒，血花在他的心口绽开。
“三、四……冲！”路露连开三枪，三道身影被打翻下了楼。
于此同时，夏珉腰间别着太刀，右手持手枪冲向了食品厂，路露简单扫了一眼楼上的情况后便抱着步枪紧跟其后。
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摸到了侧门入口。
红白条纹的横杆在此拦住想要进出的车辆，但拦不住人。因为守卫被引到正门处，路露两人安静地进入了工厂。
“准备进入厂房内部。”路露又下了一条指令。
他们一起走到了厂房侧大门处，夏珉站在开门的按钮旁，就等路露的指令了。
路露看了一眼时间，才9：53。
今晚还很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