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麻药，没法接电话。”格雷一手抓着传呼机回答，另一只手在可视化屏幕上操作着机械臂。
然而他冷静的回答引来的却是电话另一头女孩的低吼：“你，你把他怎么了？！”
“别急别急，我是一名义体医生，是他的朋友，他在我这里更换义体。夏珉所有的数据流都转到我的传呼机上，所以是我接的电话。”
“哦，哦。抱歉，我太心急了。”
格雷听着米娅的道歉，看向躺在手术椅上的夏珉，“啧啧”咂嘴。
这小子艳福不小嘛。
格雷眼神复杂地回答：“没关系。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就换好了。请问你是他的朋友吗？”
“算是吧……他是我在不夜城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一个很好的老师。”米娅放松下来回答说。
哟，这关系，有点熟悉啊……这不跟路露与夏珉的关系差不多吗！
格雷瞬间思绪万千，脑子里已经新建了名为“夏珉的秘密”的文件夹，当然很快就删掉了。
等女孩说完，他不动声色地问：“你是有什么急事吗？需要我等会儿转告他吗？”
“不急，问点事而已，先挂了。”
格雷神秘地笑着把传呼机放回右手边的桌子上，似乎是回忆起了往事。
他继续操作机械臂，没想到才过了十分钟，又来了一个电话。
“喂，找谁啊？”
“老格雷，是我！”路露有些生气地说。
义体改造运行到低风险步骤，格雷把机械臂改成自动手术模式，摸着胡子说：“对不起，老格雷的传呼机上不显示来电。找夏珉的是吧？”
“诶？”路露诧异地问，“我是找他没错。你什么时候学了读心术？”
她独自坐在一家中餐饭店内的红木座椅上，等待上菜的同时左手撑脸打着电话。
“刚才也有一个人找他，我就联想一下而已。”格雷敷衍地说。
“谁啊？”
“嗯，不可说不可说，你最好直接问他。”
路露听了，剑眉紧皱，让刚刚把菜端上来的服务员以为自己的动作太慢了。
“搞这么神秘……”路露拿起筷子说，“搞得我都没食欲了。行吧，叫夏珉在你那里等一会儿，我自己去找他。”
与路露结识了许多年，早就把她当做女儿看的格雷自然十分支持路露这样捍卫主权完整，便点头答应说：“好好。”
路露带着疑惑挂断电话，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格雷今天是发了什么电，叹了口气后专注地对付午饭。
三下五除二吃完米饭，路露放下筷子走出了这家“乐逍遥”饭店，坐上了车。
莱斯莉呢？在把第一个指令完成之后，她才发现一科科长用警局公用座机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路露得知情况之后，赶紧把她送到了警局，自己则先开到燕子区边界去吃中午饭。
最近城里的环境有些混乱，眼下死了几个公司中层管理，同样杀了高官的她难免被清算。
尽管找到了一家有能力庇护她的事务所，但路露仍然想加多几道保险。
当路露开车到达格雷的诊所时，夏珉还躺在手术椅上等待麻药的后劲过去。
“夏珉，换完义体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格雷在他旁边问。
刚刚恢复了意识的夏珉摇摇头说：“没有这么夸张，就感觉眼前有重影、花屏。”
“那是编译系统后带来的症状，适应一段时间之后就没了。给，柔性兴奋剂。”格雷递给夏珉一管药剂说，“我想问你的是，对世界的看法有没有改变？”
“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复杂了。”夏珉苦笑着说。
“那就好，”格雷在大脑主机里“病历”文件夹里的“夏珉”文本里添上几句，“这说明你的情绪很稳定，得赛博精神病的概率较低。”
“好事。”夏珉把兴奋剂扎入胸口，眼前因体内激素水平的改变以及义体的原因，闪过一阵黄光。
“当然了，谁也不想在杀了一堆亲朋好友、平民百姓之后被处刑者们就地正法。——嗯，我还比较好奇为什么你的发病概率低于平均水平……”格雷挠挠脑袋，义眼发光扫描着夏珉说。
“嗯？”夏珉吸收了兴奋剂之后，坐起来一边适应身体一边说，“这也要统计，格雷你也太敬业了。”
“哈哈，要不是其他区不容易搞到性价比高的义体，我早就搬走了。”
“但你还是连这个区另外两个义体医生都比不过。”
“臭小子，我和他们一样吗？也不看看是谁供货给他们，又是谁在照顾他们——”
此时路露拉开铁栅门而入说：“太老爷们聊得挺欢。夏珉，你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吧？”
夏珉站起伸伸手脚回答：“还好，不过你怎么来了？”
“咳，记得按时打针，稳定义体状态。”格雷提醒说。
“你没看通话记录？”路露插着兜说，“找你帮忙来了，你有空吗？”
“刚刚打完麻药，头晕。刚出了一次任务，最近一两天应该没事。”夏珉穿上外套，跟上路露说。
诊所里的格雷见两人离开，摸着胡子打开了音响。
把迈尔斯开上路之后，路露才对夏珉问：“我来之前老韩接电话说，还有个人要找你。你要不回拨问问，省得错过了重要的事情。”
“哦，我店里面的员工找我。应该是有问题想问。”夏珉亮着眼睛说，“喂，米娅，没错，我没有被绑架。”
路露开着车，听了夏珉的话有些想笑：“你的员工还挺关心你的。米娅，听起来是女生啊。”
夏珉点点头，继续回着电话：“什么，城里提升实力的办法？这和恶土上差不多吧，要么增强自己的身体素质，要么就装更高级的义体。——我旁边是我朋友。对，之前接电话的也是熟人，他的诊所在狼獾区，你要去的话报我的名字，他会给你打折。”
“净特么扯淡……”路露笑着摇头说，握着方向盘准备把车开到猫头鹰区。
“行，后面几天我都很忙，你稍微注意一点，给你付加班费。”夏珉说完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