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儿还念书啊，前几天参加战士考核去了，估计伤口在那时候留下的。”
刘叔见李善状况有些不对，连忙打起圆场：
“我让员工出去买酒啦，一会就到，要不你再等会？”
“算了，突然没兴致了。”
壮汉变得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他伸了个懒腰，身体左右晃了晃，然后望着刘叔说道：
“这会天色也晚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刘医生你慢慢喝呗。”
“啊？怎么说走就走，是不是我招待不周？不然再坐会？”
刘叔傻眼了，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壮汉的态度会突然发生转变，连忙出声挽留。
“像我这样的‘囚徒’，可不能离开联合战部太久，不然会有麻烦的。”
壮汉咧嘴笑了笑：
“自由对我来说是一种奢求，喝酒也是。”
说完，他起身就走，走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走到李善身旁时，壮汉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伸手挑起李善的下巴，嘴角微微勾起，那张满是络腮胡的脸上浮出一个十分诡异的表情：
“小子长得挺俏的嘛。”
李善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只感觉仿佛像被一头凶兽盯上，而身后就是万丈悬崖，退无可退。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那名壮汉，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怯意，平静地说道：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炼药了，没有我帮忙，刘叔炼药的速度会受到影响，就不能及时把药给你了。”
李善总感觉这个壮汉对他不怀好意。
是各种意义上的不怀好意。
李善在血肉领域听街坊邻居唠家常的时候，曾听说有些大人物心理变态，喜欢一些异于常人的玩法，其中就包括男上加男。
从这个壮汉的表现来看，这个壮汉很可能就属于那种极端变态的类型，而且自己也很可能不幸地成为了他捕猎的目标。
为求自保，给自己加筹码是一种重要的手段。
壮汉所求不过是壮阳药，但机械领域和血肉领域有贸易往来，甚至血肉领域的药物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机械领域提供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壮阳药卖？
眼下壮汉不仅把被审判庭抓起来的刘叔保了下来，还以大人物之身屈尊和刘叔一起吃饭，那只有一种可以解释的可能性——
在机械领域购买的药物并不能有效治疗壮汉的病症，但符纹领域制造的药物可以。
所以李善果断地将刘叔的功劳揽了一部分到自己身上，以求能让壮汉有所顾虑。
“炼药？”
壮汉呆了一下：
“你炼的什么药？”
“男性，功能障碍。”
李善面无表情地说道。
壮汉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色变幻不定，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
“挺好的，年少有为啊。”
他转身走到门外，临走前，他转头朝刘叔露出一个笑脸：
“刘医生，我下回再来拜访，记得一定要把药准备好啊。”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刘叔满脸堆笑，目送壮汉离开了公寓。
壮汉走后过了好一会儿，李善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缓了过来。
他转过头，望着刘叔说道：
“刘叔，我总感觉刚才那家伙不像好人。”
“从哪看出来的？我没觉得哪儿不正常啊？”
刘叔对李善的话只感觉一头雾水。
“眼神，他的眼神不对。”
李善本想说他可能馋我身子，但身为七尺男儿，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只好换了一个说辞。
“得了吧，还眼神不对，要是眼神不对就能决定一个人是好是坏，那你刘叔我早就该遭天谴了。”
刘叔瞪着他那双又贱又猥琐的眼睛朝李善望去：
“不如先说说你身上这伤怎么回事？我看着不像打架留下来的……你的战士考核到底考核了个什么东西？”
“这些伤不是战士考核导致的。”
李善一五一十地把有关康妮的事和刘叔说了一遍。
刘叔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李善说完后，他的眉头已经皱成了疙瘩：
“我说侄子，咱们要不别干了吧，这也太凶险了。”
“可是除了这条路，我没有别的路走。”
李善语气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你的二阶符纹药剂还没着落呢。”
“不是还有梦游那个变异人部落呢么？”
刘叔挑了挑眉：
“听你说的，那个变异人部落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了，以前是不知道变异人部落这么强，现在知道了，只管赚钱就好了，你就留在这里跟我一起当医生，等我们赚了钱，就买物资去和他们交换呗？”
“但那些变异人现在也困难。”
李善摇了摇头：
“他们正处于转型状态，从原先主要发展的文明过度到一个新的文明，没那么容易的，
“而且基因药剂属于战略物资，对那些变异人来说更是意义更大，他们所制作的每支符纹药剂都意味着一个变异人可以变成普通人，我不想影响变异人的发展，至少我用来升阶的药剂不想从他们那里获得。”
“你这话说得，一两支药剂能影响什么发展？难道你从变异人部落拿两支药剂还能让变异人部落毁了？”
刘叔不置可否。
“可是，我快升阶了。”
李善平静地说道。
“升阶？”
刘叔猛地一愣：
“你在说什么东西？你知道升阶要什么条件吗你就升阶？”
“我知道，消化药剂中的大部分知识之后，就可以尝试升阶。”
李善转头望向刘叔：
“我现在感觉我能获取的战斗领域知识越来越少了，已经开始有卡住的趋势……我的感知领域也开始有这种迹象了，
“变异人发展的速度很可能会跟不上我的需求。”
“等一下，你等一下，你第一次注射基因药剂是在什么时候？”
刘叔颤抖着抓住了李善的肩膀。
“大概在九月二号上午。”
李善对梁伟东去世的日子记得很清楚。
“九月二号……今天是二十八号……不到一个月！”
刘叔的脸已经扭曲了：
“你是妖怪吗？”
“而且不单止是我自身对药剂有需求，我刚刚也和你说了，互换身体的能力出了问题。”
李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现在正有个四阶的战斗领域被困在我的脑袋里，往后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会不会出现，但我真的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所以我想尽快提升我的实力，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此时此刻，听到李善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待在李善脑海中的克利维尔都快感动哭了。
“他太善良了，太温柔了，他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他是真的在为我着想……
“等等，我在感动什么？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正是他自己吗？”
想到这里，克利维尔就一点儿都不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