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刃归 > 第二章 触动

  自半夜起,小城里便响起阵阵马蹄的嘈杂声,自那城西的主道传来,苏长歌独自一人坐在院中,身下是外婆坐的竹编摇椅,就像儿时外婆搂着自己

  他看着璀璨的天空,喧哗的嘈杂声在他耳边愈来愈淡,星光撒在苏长歌的周身,一道淡淡的虚影缓缓浮现,

  “外婆……”

  苏长歌眼眶在刹那间红了起来,眼泪从眼角滑落,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好似生怕发声打扰了外婆的虚影,老人指着天空的某个方向,眼底的晶莹忽明忽暗,仿佛与星空的星星交相呼应。

  天色不知不觉中蒙蒙亮,远方的鸡鸣还没有响起,苏长歌留恋的看着外婆的虚影,他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外婆的虚影,只是在每个月外婆都会来陪自己,只当是自己的幻觉。

  “外婆,我先出门了。”

  老人还是躺在摇椅上,目光望着遥远的东方,那一抹霞光正缓缓升起。

  苏长歌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拿起一旁的木渔叉背上剑,推门而去。

  只是他没有看到,外婆的虚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目光从天边收回,盯着苏长歌的背影,充满着无限爱意和那一抹无奈,最终缓缓消散。

  苏长歌随着弯曲小道走到澎湖湾,突然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坐在江边,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来过这边。

  他好奇之下向女子走去,走近才发现,女子一身华贵的青衫披在身上,一看便是华贵世家出身,一双光滑的小腿在江水中荡着,水珠在女子的裙摆间跳跃,仿佛女子就属于这个江畔,毫不违和一股美好的感觉跃然而出。

  女子听到苏长歌走过来的声响,回头看去,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小哥,你是要出江么?”

  苏长歌怔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惊心动魄的惊艳绝色只在画上见过,雪白的肌肤里带着粉嫩的光晕,一双大眼中的清澈见底,倒影着自己的身影。高挺的鼻梁显得女子五官精致,一双红唇在说话间微张,

  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女子,二十来岁的花样年华,更是给女孩带来一股青春青涩的清纯模样。

  女子看着眼前的苏长歌,略微稚嫩的脸颊上却带着一股坚毅,发红的眼眶里带着震惊,整个人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女子伸出纤手玉臂在苏长歌眼前晃了晃,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看向苏长歌的身后,

  苏长歌很快回过神来,收回心中的震撼,点点头,“对,怎么了?”

  女子脸上露出喜色,眼中露出祈求的神色,说道:“可以带我去江对岸嘛?我……”

  苏长歌却没有等女子说完,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不可以。”

  女子脸色一愣,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连忙伸手拉住苏长歌的胳膊,“求求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突然听闻身后阵阵马蹄的声响,脸色猛地惨白,一手抽出脑后的发簪,一头秀发没有了拘束,随风飘荡,

  女子眼中带着眷念和追忆的看了眼手中的发簪,伸手递向苏长歌,

  “这是璇柯玉,送我过去,我给你好不好?它足够你丰衣足食一辈子了。”

  苏长歌却看也不看女子手中的发簪,他只知道,齐叔说起自己的外婆,当初要划到上游,可是在中江流域之际,浪水太大,外婆在江水的扑腾中一个摇晃落入江中,听着齐叔的叙述,仿佛自己看亲眼看到一般,外婆出门前“丢了船,我怎么给我的宝贝孙子吃好喝好啊,我的乖乖。”仿佛还在耳边响起,一股股刺痛从心头蔓延全身,

  可如果送女子过江,外婆落水之地就是必经之路。

  苏长歌眼神里带着痛苦,轻轻拉开女子的手,他做不到,去面对这一切。

  苏长歌转身向齐叔借给自己的小船走去,齐叔上年纪了,对自己说小船自己也没什么用,可他心中却暗暗记下齐叔的好,他明明可以拿去卖个好价钱很好的买些酒肉,可却借给了自己。

  女子站在身后,声音中带着颤抖,不知是惧怕还是紧张,落寞的声音传来,“我不是小城里的人。”

  苏长歌听着女子的话语,没有停顿继续走向小船,

  “我要嫁给我恨的人,我要嫁给我的弑母仇人的孙子。”

  苏长歌不变的脸色微微一动,脚步放缓,

  “我想报仇,可我的父亲竟然投靠了杀害他妻子的恶人,只为了苟且偷生。我不恨我的父亲,他想活着,没有错,可是我不能嫁给……我没有办法……求求你……”

  女子说到后边,已经说不出话来,苏长歌行动的步伐已经停下,脑海里突然响起齐叔之前跟自己说的话,

  “在这个势力交错的地方,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会引起血顶之灾。”

  不过苏长歌眼神坚定,哪怕是祸端,自己也不愿让女子就这样被自己的命运捉弄,外婆曾经说话,做事,就要追随自己的的本心。

  苏长歌背对着女子,听着愈来愈近的马蹄,“来吧。”

  身后的女子脸色一喜,连忙跟上苏长歌的身后,“谢谢,谢谢你。”

  两人很快便划着船,驶向遥远的魏江,遥远的对岸不见踪影,不过一会儿,一骑铁甲骑兵停在了江边,遥遥对着江水望去,

  明明就在不远处的苏长歌与女子的小船,在他们眼中却没有踪影,只有平静的江水,

  “气息最终不是在这么?难道跳江了?给我搜。”

  领头的骑兵眼神中带着冷漠,向别处扬长而去。

  只是在骑兵离开后,空无一人的江畔边传来一声叹息,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