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穿越大楚做始皇 > 第五十四章 抗秦之策

  咸尹,掌管楚国谏议,所有上达楚王的谏言,都会经过咸尹之手,可以认为他是楚王的耳朵,咸尹若是出现问题,那楚王的耳朵可就被蒙蔽了。

  此人乃王太妃郑袖之兄,曾为景鲤之门客,与郑袖一样,都是景鲤举荐给楚王槐的,之后郑袖又吹了几年的枕头风,与景鲤里应外合,做到了这咸尹之位。

  也能由此可见,楚王槐在后期被臣子们控制到何种地步。

  自新王即位以来,臣子上给新王的谏言,新王从不翻阅,这也就导致了秦国郑介这个咸尹被空置下来,如今举荐他为使者,必然是想在回来后,借此给郑介换一个位置,一个更加重要的位置。

  对于此人,熊横不甚熟悉,就只记得他从咸阳杀人回郢都后,前往寝宫拜见楚王槐,这郑介就在楚王槐旁边,讲授连齐而破秦之弊。

  正好那段时日,秦楚关系破裂,楚国开始谋求连齐。

  当时虽未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细细想来,此人还是很有才华的,精通于纵横之术,毕竟景鲤除了是一只老狐狸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知人善用,作为他重要门客的郑介,自然不会是一介草包了。

  楚王没有着急去询问太后的意见,而是问向景鲤:“若派遣咸尹出使,此事能成吗?”

  “启禀大王,咸尹此人少年时曾游历诸国,素来知晓三晋国情,在韩魏之地多有故交,又与齐国苏代同为师兄,精通于纵横之术,善于权衡利弊你,老臣实在是想不到,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当此重任?”

  熊横目露思索,在迟疑了一阵后,才是转向身旁南太后:“母后以为呢?”

  似乎是南太后也觉得,除过郑介之外,暂时就没有很好的人选,只得说道:“咸尹郑介何在?”

  话音落,人群中有一人站了出来。

  熊横望过去,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细看之下,与那国色天香的妹妹郑袖,竟没有半点的相似之处。

  短须、高冠、玉带、赤足。

  与这殿中绝大多数臣子一般,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

  郑介快步行至正中,朝着上首躬身行礼道:“臣拜见大王,拜见太后!”

  “令尹举荐你云,颇懂得纵横之术,不知此番北上,咸尹采用何策?”

  南太后出声问道。

  熊横也是很想听一听,他说的纵横之策。

  若是真能说动三晋联合攻秦,对楚国将大大有利,否则就只有独自抗秦了。

  “启禀大王太后,臣之计策有三,请容臣细细道来。”

  “其一,乃是韩。楚王槐时,我楚与韩便是盟国,双方曾有合纵攻秦之谊,天下大国,也俱是以秦为敌。后又秦武王派遣使者冯章入郢都,说与楚王槐,愿割让上庸五百里地,以为盟约,当时我楚国答应了。”

  “后来秦人派遣丞相甘茂为将,举兵攻伐其韩宜阳,韩王派遣使者向我楚求援,我楚坐视不理,才令秦人攻破韩宜阳武遂之地,韩人存恨我之心。”

  “等到垂沙之战时,韩王便与我楚彻底为敌,不惜与诸多连横举兵,再往后我楚又派遣景翠为将,去攻打韩雍氏城时,秦人出兵援助,秦韩结为盟国。”

  “秦人东出之心,天下尽皆,韩王又岂能不知,我楚与秦相较,楚至多为之所恶,而秦为之所敌也,韩王之所不连楚而连秦,则全是因我楚也。臣以为,若我楚能之以真心处之,许之韩人以重利,以秦人威胁,还能够说动韩王的,而合纵之事,韩为重也,韩王若应,就已经成了一般。”

  听其一言,便知其才华。

  事实就是如此,韩与楚国曾为联盟,本该是很好的关系,可就是因为楚国的短视,给破坏了。

  相反秦国,在嬴稷即位后,秦太后便提议归还了韩宜阳与武遂,如此韩一听,则必然生一颗连秦之心,而合纵破秦,韩又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不得不说大名鼎鼎的宣太后,在外事上面也是一样的明智。

  能不能成真的不好说,但这无疑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其二,乃是魏国了。魏国之恶于我楚,则全是因新、宛之地,魏惠王时,魏国本为天下霸主,虽坐拥四战之地,但因有武卒之利,可谓是无往而不胜也,后败于齐国而至国力一落千丈。”

  “其后,被秦人取河西,被我楚人北上,取之新宛之地,魏国国力更加衰弱也,据臣所知,魏嗣其人,善于谋略,最是知变通之术,能随秦而攻楚,也能随楚而攻秦。倘若我楚能以地而许之,让魏王起兵攻秦,并且许诺大胜之后,将河西之地归还于魏国,则魏国必然允之。”

  郑介对于魏国的形容,也是十分地贴切。

  魏嗣其人有远略,想要恢复魏武侯时的宏图霸业,身在这四战之地,不管是秦国还是楚国,都可为敌也。

  此事只要韩王答应了,楚国再看出条件,就能确保魏国也万无一失。

  楚国虽不强,但一样也有能人也,缺乏的就是贤明的君主罢了。

  熊横听完,依旧未曾吭声,不过问国事,太高端的话题不参与讨论,这是他的底线。

  “继续说下去!”

  南太后出声道。

  “其三,便是这赵国也。赵国赵雍,此人更是不可小觑,臣曾在邯郸时,就听人所云,君上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又不拘泥礼节,如商人般精明,凡事必取之以利,务实而不务虚。”

  “自从徐州相王之后,天下诸侯哪个不是称王,哪个不是与天子平起平坐,甚至连中山之国,也敢为王也,而坐拥北地的赵雍,却是反其道而行,以君上而自居,不图虚名,只求强国,可见其人如何。”

  楚国若要争霸天下,秦人寡人是大敌,他赵雍也一样不可小觑,秦国衰落后,楚国的第一大敌人,必然是赵国。

  秦人从西王东,占尽地利优势,赵国南下争霸,也一样是占尽地理优势,楚国的大平川上,正好让赵雍的骑兵策马欢腾。

  至于这徐州相王,乃是由魏惠王发起,此人好大喜功,最喜相王。

  今日与齐君,明日与秦君,一个魏王的名头反复提及,自徐州五国相王之后,天下万乘之国除去赵雍外,尽皆是王矣!

  “如此之君上,胸怀大志却不显,腹有良谋却不疏,若要使其合纵而攻秦,非利而不可取。臣之计策,乃是先至新郑,说于韩王,韩王一层,在说于魏王,韩魏皆可,赵君一观有利可图,也必出兵。”

  “此三晋者,皆与秦接,秦弱皆有其利,若是三晋都成,则继续北上至蓟城,说于燕王,世人都知,秦王嬴稷自燕国而来,秦与燕为盟,此行只需我等攻击秦,燕不动即可,至于齐国,则可书信于莫敖屈甲。”

  郑介一番话,真是将这合纵连横之策,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就连谁先谁后,也俱是有了计划。

  待到他话音落,景鲤又拱手说道:“大王,唯有郑介之策,可破秦人,此番出使诸国,非郑介莫属也!”

  “臣也以为如此。”

  三闾大夫屈原附议。

  他曾在弱冠之年,就为楚王使者,出使齐国,这么些年下来,诸国也俱是走到,屈原纵横之才,不亚于郑介也。

  “大王可以郑介为使。”

  再下方一人,乃是昭雎,他也认同这抗秦之策。

  其后,还有余下众多臣子,尽皆以为可。

  楚王熊横没先出声,而是在等着南太后回话,沉思许久,他方才是说道:“如此,便以郑介为使者吧!”

  “臣遵令。”

  郑介领命退下。

  令尹景鲤在这时候,却又说了起来:“大王,出使三晋乃是举国大事,不可不谨慎,如今有郑介担任主使,大事可期,那不知又以何人担任副使呢?”

  这话倒也没错,光凭一个人做这些事太过棘手了。

  所谓的副使,便是队伍中的武官,主使的副手,平日里不仅要辅佐主使,还有负责队伍管理,传递书信,此多是由能统兵之人担任,可谓一正一副也。

  “大王,臣倒是有一人举荐?”

  还不等他人发问,这景鲤又继续说道。

  “不知令尹要举荐何人?”

  出声问话者,乃南太后也。

  “启禀大王太后,郑介乃咸尹,爵至执圭大夫,在我楚地位尊崇,到了三晋之地,也不会被三晋君王所轻视,而这副使之人,也该是如此了。”

  “老臣观之,有郎中南井,为人谨慎,善于统筹大军,调兵遣将,素有治国之才,乃是副使的不二人选。何况此番出使三晋,也须得让那三晋之王,看到我楚国的军容军威,如此,方可与我楚国为盟,倘若郎中郎中能挑选一百宫中卫士跟随,对于合纵之事,将大有裨益。”

  居然是推荐南井。

  这老狐狸是发招了吗?

  让郑介去,一则是深得纵横之道,二则是咸尹空置,在不在郢都都一样,而让南井去,那整个王宫的武力,将会到无人统率的地步,南太后岂不是被砍掉了一条臂膀。

  听到景鲤的发难,南太后倒也没太着急,而是在沉思片刻后问道:“郎中乃护卫王宫,护卫大王之责,不知道郎中去后,宫中谁来守卫呢,大王谁又来守卫呢?”

  “自当由将军景盛担任。”

  景盛者,乃郎中副手,为裨将官职。

  至于其人立场如何,光听其姓氏,就可猜到了。

  不知是不是被气笑,南太后竟大笑起来:“令尹是认为,景盛可为郎中?”

  景鲤神色不变,只是摇摇头:“非也,就只暂代尔。”

  “那何不以将军景盛为副使,以老妇人观之,景盛多有统兵之才,为人也是一样的谨慎能治国?”南太后接着说道。

  “倘若以景盛将军为副使,那谁又接替景盛将军一职?”

  景鲤继续说道。

  此刻,两人就像是在当中讨价还价。

  这一次,南太后似退了一步,笑着问景鲤:“令尹以为呢?”

  “有公子濞,乃楚王槐之子,贵为我楚国公子,方今十六,未有封地,也未封君,更是未曾在宫中国府谋职,老臣以来该用公子濞也,如此倘若远在咸阳的楚王槐知道,也能明白南太后对楚王情谊几许?”

  似乎方才的那不是,这才是老令尹真正的目的。

  他本来就知道,南太后不可能放任南井走来,因此就用这法子,不仅安排了自己人为副使,而且还用自己这边的人,补足了这空缺。

  公子濞者,乃楚王与郑袖所生,要喊郑介叫舅舅的。

  南太后这才回味过来,景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现在已经迟了,难道她能当中拒绝,让臣子们都知道,她与楚王槐没多少的情谊。

  “公子濞乃是大王之弟,大王以为如何呢?”

  等问到楚王,那就说明南太后不想答应,但又不得不答应。

  熊横很是乖巧的说道:“既然母后以为可,那就可,传寡人令,今以公子濞入卫士,领裨将,辅佐郎中,以裨将景盛为副使,随同郑介一同出使三晋。”

  王令下,将军景盛从人群中,谢过王恩,至于公子濞则不在这里。

  濞,如鼻,又为鼻涕,是人身体的一部分。

  楚王槐为其取名为濞,寓意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足见对公子濞之喜爱,而熊横对他,则是完全没有印象,就只知比自己小了几岁。

  卫士中只要有南井在,那不管是谁去了,都只能是有名而无实,就如安国君为右尹。

  等到这件事定下,人群中又有一位臣子站了出来。

  熊横望去,只见这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容消瘦,身材佝偻,周身悬玉带锦,装饰的十分华贵。

  对于这位,熊横倒是认得,而且还十分的熟悉。

  曾在即位那日,就是这老臣在他面前,跳了半天的大神。

  此人名景熌,景鲤之兄,楚国太仆,执掌宫廷祭祀,在朝中颇有威望。

  “启禀大王,明日卯时,大王就需得早作准备,迎着东方日出之时,行祭祀大典,君王重礼,则上苍也会体察楚国,来年风调雨顺,国泰平安……”

  是啊,明天就是今年最后一天了。

  他做这个楚王,已然两月多了。

  “太仆尽心国事,寡人都知道了。”

  楚王离开鸾凤宫后,群臣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