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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大虞长生

  我在大虞长生正文卷第93章,踏青冬去春来,冰河解冻。

  春天到了。

  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衣衫变得轻薄,如胖乎乎小鸭子薅了毛,看着清瘦许多,个子也显得拔高了,出落得愈发水灵。

  三娘子每隔两日,就会去一趟四海楼,四海商会在她的操持下,稳中上升,持续发展。

  方锐依旧在衙门混着日子,也有留心‘灵药’、‘半灵药’相关,暂时却没什么发现。

  还有,冬季过去,神捕司东南分司的事情变多了——都是些琐事,大事没有,小事不断,让人烦不胜烦。

  他能推就推,尽量推到手下三个大捕头身上,自己偷得清闲。

  ……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这日,方锐从衙门午觉醒来,望向窗外,河边杨柳依依,柳条泛出新绿,河面白光粼粼浮动,闪烁如阳光下大鱼的鳞片。

  “要不,明日带着娘、三姐姐、灵儿、囡囡,去城外踏青?”他忽然起心动念。

  这么一想,就觉得这主意非常不错。

  在这草长莺飞季节,出去踏青,去莫愁湖,湖畔草色青青,蜂飞蝶舞,万物勃发,湖中浮光浅浅,大鱼游动,晕开涟漪。

  岸边,烤鱼、放纸鸢……或者躺在毯子上,幕天席地,大梦一场,想想都觉得舒爽。

  至于,明日不是休沐,这是问题吗?

  方锐伸了个懒腰,出门去,告知手下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个大捕头:“明日,我准备请一天假……”

  “头儿,您家中有事?”李大胆急忙问道。

  “是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只管吩咐一声。”手下第一号马屁精,牛八斤关切看过来,胸脯拍得砰砰响。

  “没说的,也算我一个。”荀不惑这老苟货,此刻,也是站起身。

  ……

  “嗯,的确有事。”

  方锐扫了三人一眼,表情严肃:“明天,我准备带着家人出城踏青,所以,衙门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此言一出,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个大捕头,在怔了一下后,顿时,纷纷目光幽怨地望过来。

  好家伙,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原来竟是请假出去玩?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

  “那就这样说定了。”

  方锐也不管幽怨的三人,摆了摆手,离开了。

  要下属做什么?不就是分担重担,背黑锅的么?后者他不需要,前者手下人得顶起来。

  等方锐离开,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人还在嘀嘀咕咕。

  “我就知道,玉梅子不是那么好吃的。这些天,衙门中这么多活儿,我……”牛八斤满脸痛苦,瘫坐下来。

  “呸,牛八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吹牛去了玉梅会,出了多大的风头?现在是偿还的时候了,哈哈!”

  李大胆毫不留情地揭破道。

  虽然要干活,很痛苦,但看着老冤家一起干活,比自己还痛苦,那就不算什么了。

  “是啊,大胆我还是放心的,挺实诚,可八斤你……总之,这么多活儿,你别想着偷懒啊!”荀不惑警告道。

  ……

  若是别家,上司偷懒到这种程度,让下面人如此劳心劳力,手下人早就抗议,或者干脆偷懒,撂挑子了。

  反正出了岔子,担责任,也有个高的顶着。

  可这神捕司东南分司不一样,方锐出手大方,带着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人去玉梅会;平时有什么好处,办案的油水,更是舍得往下分。

  虽然灰色收入的分配,自有一套约定俗成的规矩,但规矩内也是有浮动的,方锐给下面人分好处,可从来都是规则之内能多给就多给。

  就这一点,去问问,西城、北城的神捕司分司,哪个大小捕头,心里不羡慕?

  所以。

  即使方锐偷懒、撂挑子,给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人加担子,他们苦着脸,硬着头皮,也要干。

  还要干得好,甘之如饴!

  ……

  次日,方锐果然请假没去衙门,带着方薛氏、三娘子,以及兴高采烈的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准备出城踏青。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

  “吁!”

  车夫勒住拉车的马匹,在外面道:“老爷,前面封锁了,可能要等候一会儿。”

  “嗯?!”

  方锐掀开车帘,向前方望去。

  要知道:他可是神捕司的银章大捕,城中九成九的人都惹不起的存在,一般都是别人主动避让,需要他等候的时候,还是极少的。

  这一看,果然发现:前方封锁了,不少马车都拥堵在此,远处,甚至还有一辆马车上挂着神捕司玉章神捕的旌旗,也被堵在这里。

  ‘能让玉章神捕都等着的人,城中可不多,一般人没这么大脸。’

  方锐暗忖着,让车夫去打听一下。

  很快,车夫回来,禀报道:“老爷,是郑家的车队出城,听说是去南山园的。”

  “郑家啊,难怪……”

  方锐喃喃着,瞬间明白了。

  淮阴府城,根本不像是当初的常山县,有林、夏两家并立,在这里,郑家是真正的一家独大。

  可以说:在淮阴府中,郑家的势力,只在大虞朝廷之下,并和前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

  比如:神捕司中的玉章神捕、金章名捕、银章大捕,其中小半,都是郑家人。

  而南山园,位于城外南山,是一处园子,不过,却又不是一处普通的园子,

  关于南山园,有一首童谣:‘南山南,南山园;南山园,大无沿;十日看,看不完;皇上叹,仙人赞……’

  不错!这南山园,曾经一位大虞皇帝南巡,都来此游览过的。而这处南山园,就归郑家所有。

  ——可见郑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鼎盛之势。

  ‘那童谣中,有皇上,有仙人,皇上还好说,可仙人……应该是一位强大的灵师?’

  方锐暗忖着。

  这时,后面方薛氏所在的马车听到动静,探头问道:“锐哥儿,没事吧?”

  “没事,前面郑家人出城,封锁城门了,咱们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好。”方锐答道。

  “郑家?嗯,咱们不急。”

  郑家的名声,在淮阴府无人不知,就连深居方府的方薛氏都是听说过的。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不多时后,等郑家人走了,城门解除封锁,方家马车靠前一批通过,出城去了。

  出城之后,车队径直向着莫愁湖而去,一路上再无事端。

  ……

  来到莫愁湖。

  今日大晴天,已经有一些富贵人家前来踏青,不过,有这般闲情逸致,或者说闲钱时间的人家,还是相对较少的。

  再加上,如今尚是初春,稍稍有些清冷,所以,总体上游人并不算太多。

  即使如此,方锐也没有随大流,在这人较多的地方,而是选了一处相对偏僻,经常去钓鱼的开阔平地。

  “好了,就在这里吧!晴云、白芍,你们带着小丫鬟们收拾一下。”方锐吩咐道。

  是的,这次不仅带了晴云、白芍两个大丫鬟,更带了六个小丫鬟。

  春夏秋冬、风霜雨雪、梅兰竹菊十二小丫鬟,出来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着看家。

  ——原本其中两个小丫鬟,是跟着柳盼儿的,后来,因为方锐用着熟悉,三娘子又将她们调了回来,从四海楼重新选了两个小丫鬟过去。

  一通打理过后,就开始享受了。

  彼时。

  天青青欲雨,天穹之下,漂浮着几朵如棉花糖般的云朵,好如漫画中一般的景象。

  温和的阳光笼罩大地,草青青,湖青青,天青青,水天一色。

  湖光春日,令人醺然。

  身处这般环境,深呼吸,心胸都似乎为之开阔。

  “咕咕!”

  方锐经常来这边钓鱼,那只白头鸥对他已经极为熟悉了,也不怕方锐一行人,展翅飞落过来,迈着小碎步舒展着翅膀。

  “哇,小白,快来!快来!还记得我么?”

  “让我摸摸!”

  方灵、囡囡去摸它,这只白头鸥也不躲闪,反而伸出翅膀,如对待小崽子一般,去抚她们脑袋。

  惹得两个小丫头咯咯直笑。

  不一会儿,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又蹦蹦跳跳,如出笼的小鸟般,在青青的草地上,撒欢到处跑了。

  稍后再一看,却是已经在晴云、白芍两个大丫鬟带领下,被一群小丫鬟簇拥着,在放纸鸢。

  可谓是:活泼,精力十足。

  方薛氏、三娘子,则坐在湖边,方锐教着她们钓鱼,眉眼间皆是带着轻快的喜色,旁边毯子上还有各种点心、果子。

  半上午时。

  “唳!”

  葛长庚带着童子而来,竟是乘着一大一小两只白鹤,周身缭绕灵光,从半空飞来,轻飘飘落下。

  这般不凡的出场方式,顿时,引起大小丫鬟们的一片惊呼。

  “好厉害啊!”

  “跟话本中的仙人似的!”

  “咦,快看,那位道长过来了?看样子和咱们老爷认识哩!”

  ……

  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蹦蹦跳跳,已是率先凑了上去。

  “哇,道长爷爷,您是骑着鹤来的?”方灵探过脑袋道。

  可‘骑’和‘鹤’这俩字联系起来,让人下意识想到:骑着牛、骑着驴、骑着鹅,莫名有一种搞笑的感觉,瞬间将逼格打落下去了。

  “是灵儿小姑娘啊!”

  葛长庚轻抚着自己长长白须的手,下意识抖了一下,颇为认真地纠正道:“不是骑着鹤,是乘着鹤哦!”

  “道长爷爷,我能摸摸它么?”囡囡细声细气问道。

  “囡囡,要有礼貌哟!”

  三娘子赶忙拉住囡囡。

  方薛氏也是在训斥方灵:“没大没小的。”

  “不妨事。”

  葛长庚却是抚须摇头,还真命令大白鹤,让囡囡摸了。

  “我的也让你摸摸。”旁边的清衍小童子,也搂着自己小白鹤的脖子,送到了方灵跟前。

  ‘这般能乘人的白鹤,纵然有葛道长施加了轻身术的缘故,也得是异兽才行。’

  方锐看着两个小丫头喜爱的模样,心中生出些许羡慕:‘什么时候,我也去弄一只飞行异兽,给驯化了。’

  葛长庚带着童子过来,也只是打个招呼,随后,就去另一边钓鱼了,没有相扰。

  到了午饭时间,不须方锐招呼,葛长庚就带着清衍小童子,自己过来了。

  毕竟,方锐的手艺,那是真的不错。

  ——废话,方锐闲来无事,或者说为了享受,将厨艺点到了大成,能不好吗?

  方锐纵然知道了葛长庚灵师身份,也不敬畏恭敬,或者说讨好逢迎,如往常一般,随意开玩笑道:“道长过来吃饭,空手可不好!”

  这然不卑不亢的态度,让葛长庚感到很是舒服。

  “自然有礼物!”他一拍白鹤。

  “唳!”

  那只大白鹤清鸣一声飞起,在湖面上盘旋片刻,忽然俯冲疾下,双翅合拢,就如梭形利箭一般扎进了湖面。

  足足二三十个呼吸,都没有动静。

  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都有些急了,原地蹦了蹦,就要开口询问。

  也就在这时——

  哗啦啦!

  那只大白鹤抓起一条三尺长、活蹦乱跳的大金鲢,从水面升腾而起。

  “这就算作贫道的礼物了。”葛长庚看着大白鹤将大金鲢叼来,抚须笑道。

  周围响起大小丫鬟们的惊呼声。

  “厉害,那只大白鹤竟能闭气那么久哩!”

  “我听老爷说过,这好像是什么异兽。”

  “这金鲢鱼,可是莫愁湖的特有品种,很难捉到,而且,还这么大……今天,咱们跟着老爷又有口福了!”

  ……

  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也是大呼小叫,围过去,对着大白鹤一通乱摸,摸得它挺直胸膛,一阵舒爽的唳唳直叫。

  方薛氏、三娘子亦是赞叹,知道葛长庚是个奇人,神态恭敬。

  唯有方锐眼角抽搐,十分怀疑:这葛长庚就是看到他的白头鸥送鱼,觉得很有逼格,特意带来的白鹤。

  如果这种想法被清衍童子知道,一定会告诉他:‘你猜得没错,我师父自从收服了白鹤后,每次都是乘鹤而来,还为两次钓鱼都没遇到你,而感到遗憾哩!’

  说到白头鸥。

  方锐看向一边,发现这家伙正盯着那条大金鲢,眼睛发直,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丢人呐!’

  他没好气地拍了一下白头鸥脑袋,拿过大金鲢,开始烧烤。

  还别说,这大金鲢烧烤起来,滋味还真不错。

  烤好之后,分成四份。

  方薛氏、三娘子、囡囡、方灵,还有六七岁的清衍小童子在一边吃;大小丫鬟们在一起吃;两只大白鹤、白头鸥在一起吃。

  方锐、葛长庚两人,则在稍远处的另一边。

  “不错!”

  葛长庚吃了块鱼肉,赞叹一声,看了一眼方锐:“气息纯一,看来,小友并没服用那株灵玉参,能忍得住如此诱惑,非常人也。”

  ‘我的清高,只是因为有底气罢了。有面板、劫运点,不然,恐怕也未必能忍住诱惑……’

  方锐摇摇头,提起自己捉了采花贼康怀风一事,侧面试探道:“葛道长,我将来如若自己观察出真相,那当如何?”

  “这个……小友自己看出尚可,我却不能说。”葛长庚想了一下,如是道。

  “懂!”

  方锐瞬间意会。

  和我大天朝一脉相传,有些事情,可知不可说,人家解决不了问题,还解决不了捅出问题的人嘛?

  只要捂着盖子,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咳咳!”葛长庚咳嗽了声。

  这是方锐第二次询问,一点不说也实在过意不去,特别是吃了人家东西,吃人嘴软……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侧面提示一次。

  “小友看这酒,如何?”葛长庚倒了一杯酒,忽然指着杯中,问道。

  方锐看去,只见那酒杯中,倒映出蓝天白云,远山飞鸟,湖光如镜。

  “好。”他不由道了声。

  “现在又如何?”

  葛长庚手指隐隐泛着灵光,在杯子边缘敲击一次,波纹荡起,仿佛戳破了表象般,杯子中画面瞬间变了。

  那是:尸山血海,白骨森森,如淤泥一般的苦海,伸出无数苍白浮肿的手,还有无数婴儿流出血泪……

  这般景象只是一瞬,随着那波纹平复,瞬间消失,又恢复如初,重现出湖光春色。

  “此景如大虞。”葛长庚说出这句,就安静地只管吃喝,给方锐消化的时间。

  ‘果然,目前的平和景象,岁月静好,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假象么?’

  方锐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纵使不愿意相信,可目前得到的线索:曾经的金章名捕康怀风、灵玉参、葛长庚,无一不在告诉他,这大虞深藏着肮脏、龌龊……

  甚至,仅仅方锐所了解的一角,就知道:南境三州的大旱,在减丁背后,隐藏着更深的算计;所谓的灵药,大虞朝廷供应上品武者的资源,多半亦是染血……

  还有更多,目前所不知道的。

  ‘大虞,大概真如这杯酒,美人的外表下,可能是……白骨骷髅!’他心中凛然。

  葛长庚看到方锐脸色稍稍变幻之后,就是平静下来,眼中浮现出一抹惊异:“小友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可谓心性过人矣!”

  “不,只是提前有所猜测罢了。”方锐苦笑。

  “非是有所猜测这么简单,小友能如此,自身亦是不凡。不瞒小友,曾有一个数年相交的金章名捕老友,看到这般景象,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再也没有找过老道……哈哈!”

  葛长庚笑声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辛酸。

  他顿了一下,忽然好奇问道:“倘若这般之恶,如阴影袭来,小友当如何?”

  方锐慎重思索了一下,开口道:“穷则独善其身,保全自身、家人。”

  “我如果说,覆巢之下无完卵哪?”

  “换个巢。”

  “换个巢?哈哈,小友好急智,不过,也是个办法。”

  葛长庚颔首,笑过之后,又摇头:“只怕大虞之下,四海之内,皆是皮肉相似,内里大同小异。”

  “我小时候,也曾憧憬过世界,可长大后,随着对世界的了解越深,就越悲观绝望。甚至,我所知晓的,也只是片面……”他深深叹息。

  “道长,就没有想过去改变?”方锐好奇问道。

  “改变?哈哈!”

  葛长庚笑了,笑声中有些悲凉:“这大虞,只我所看到的一角,就如蝼蚁之于山岳,蜉蝣之于沧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谈何去改变?”

  “况且,贫道看似风光,实则,也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苟且偷生的可怜虫罢了,寄情山水只是无奈。”

  他不胜唏嘘道:“人啊,知道的越少,才越快乐。我劝小友。即使追寻真相,也不必太心急,不妨先尽情体这世间的美好。不然,知道更多后,大概就没有这份心境了。”

  “也不然。”

  葛长庚刚说完,就又摇头:“如若体验过世间的美好,再看到真相,常人大概会心境崩碎吧?不过,以小友的心性,倒也不至于,可亦是痛苦。”

  “我曾听过一种说法,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先极力渲染一种事物的美好,再将它生生打碎。”

  “这话有理。”

  方锐思维发散,下意识想到:‘这就和某颜色文有异曲同工之妙,开头先渲染女主人公多么的高不可攀,冰山高冷,然后再打破这种印象,写对方何等堕落……是某些作者的惯用手法。’

  ‘不对,我这是在想什么?罪过!罪过!’

  方锐拉回思绪,反省自身:‘我对如今的美好,其实是有所留恋的,不然,也不会心底隐隐排斥寻找真相。’

  以他三品的实力,真想要调查什么东西,绝不至于如今没有丝毫进展。

  当然,从长生者角度讲,欲速则不达,真要快了,反而容易出问题。

  葛长庚抚了抚须,还要再说什么。

  “啾啾!”

  这时,两只凤尾燕慌慌忙忙飞来,毛发散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