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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莫斯科正文卷第2427章索科夫在列车上渡过了一周时间,心情不免变得烦躁起来,毕竟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和雅科夫四目相对,双方能聊的话题都聊得差不多,旅程变得枯燥无味起来。

  雅科夫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本看着窗外的他收回了目光,讪讪地说道:“米沙,这次的旅程真是太漫长了,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居然让我们坐火车赶回莫斯科。”

  停顿片刻之后,雅科夫试探地问索科夫:“米沙,要不,我们把巴希拉什维利叫来,再叫上别济科夫,四人一起打打牌,这样混时间更快一些。”

  “好吧。”索科夫确实感到无聊,虽然自己不会打牌,但还是同意了雅科夫的建议,至少包厢里人多,热闹一些:“那就让别济科夫把巴希拉什维利叫过来,就算不打牌,聊聊天也行。”

  听索科夫这么说,雅科夫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了一种可能,便试探地问:“米沙,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打牌吧?”

  索科夫干笑两声,尴尬地回答说:“是啊,我从来不打牌。”

  “嗯,那我知道了。”雅科夫得知索科夫不会打牌,便改变了主意:“那我叫巴希拉什维利过来下棋,你就算不会,也可以在旁边学学我们是如何下的。”

  “我会下棋。”虽说索科夫不会打牌,但国际象棋他却会下,毕竟当年闲着无事时,跟着几个朋友去棋院玩,顺便看别人下国际象棋,看的次数多了,多少也会一点,反正闲着没事,正好可以试试自己的水平如何:“就让巴希拉什维利过来下棋吧。”

  “别济科夫!”雅科夫打开房门,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很快,别济科夫就出现在雅科夫的面前:“将军同志,您有什么指示吗?”

  “少校同志,”雅科夫客气地说:“麻烦你去把巴希拉什维利叫过来,就说我们准备和他下棋。”

  “好的,将军同志。”得知雅科夫想和巴希拉什维利下棋,别济科夫答应得非常爽快:‘我这就去叫他。’

  几分钟之后,巴希拉什维利出现在包厢里,腋下还夹着一盒国际象棋的旗盒。

  当巴希拉什维利把旗盒打开,倒出里面的棋子时,索科夫不由眼睛发亮,因为他看出这些造型精美的棋子,都是用象牙做的:“我的上帝啊,巴希拉什维利,你的棋子都是象牙做的!”

  “没错,将军同志。”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巴希拉什维利没有否认,而是如实地回答说:“这是我祖父当年留下的,用猛犸像的象牙做的。”

  索科夫拿起一枚棋子,反复地端详着,心里暗说华夏的象牙一般用来做装饰品,而巴希拉什维利的祖父居然用象牙来制作棋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巴希拉什维利见索科夫对自己带来的棋子爱不释手,虽然心有不舍,但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还是决定忍痛割爱。他硬着头皮说道:“将军同志,如果您喜欢这副象棋的话,我就送给您。”

  听到巴希拉什维利说打算把这副国际象棋送给自己,索科夫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就在他打算顺水推舟地接受这份礼物时,却看到巴希拉什维利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不自然,他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对方送自己这副国际象棋,并不是真心诚意,不过是想借此讨好自己而已。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索科夫只能改变了主意,他摆着手说:“巴希拉什维利,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但是这副象棋是你祖父留下的,你应该留给你的后代,怎么能随便送人呢。”他这么说,是为了防止自己不要之后,巴希拉什维利又转送给雅科夫。

  果然,巴希拉什维利听索科夫这么说,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由此可见,这副象牙制作的国际象棋对他有多么重要。

  雅科夫原本也眼馋这副国际象棋,但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他也不好夺人所爱,只能顺着索科夫的意思说:“是啊,巴希拉什维利,这是你祖父留下的东西,你要好好保存,将来等你百年之后,再传给你的子女。”

  巴希拉什维利摆好了棋子之后,抬头望着索科夫和雅科夫,问道:“不知哪位将军同志想和我下一局。”

  索科夫不等雅科夫说话,就抢先说道:“雅沙,我很多年都不下棋了,恐怕不是巴希拉什维利的对手。不如你先和巴希拉什维利下几盘,让我找找感觉。”

  “好吧,那我就先和巴希拉什维利下两盘。”雅科夫爽快地说道:“米沙,你要是想下的时候,尽管对我说,我会给你让位置的。”

  雅科夫持白棋先走,巴希拉什维利出手应对。两人下棋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双方都损失了一半的棋子。不知是雅科夫的水平高呢,还是巴希拉什维利有意相让,他的两个兵很快就走到最下面的一格,升级为在棋盘上横、直、斜走均可,格数不限的“王后”,迅速地锁定了胜局。

  两人重新摆棋盘时,巴希拉什维利还奉承地说:“将军同志,你的棋艺真是太高了,杀得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听到巴希拉什维利的夸奖,雅科夫嘿嘿一笑,随后又再次持白先走。

  而索科夫经过刚刚的观察,发现巴希拉什维利的棋艺明显要比雅科夫高出一截,但他却故意输棋,以赢取雅科夫的欢心。

  两人的第二局比第一局下得慢,很快就陷入了僵持的局面。雅科夫发现对方的攻势凶猛,让自己有些难以招架,便开始苦苦思索应对之策。而表情轻松的巴希拉什维利却与索科夫开始聊天:“索科夫将军,圣彼得堡有著名的琥珀屋,不知您去看过没有?”

  “巴希拉什维利,我要提醒你一句:如今没有什么圣彼得堡,只有一座叫列宁格勒的英雄城市。”索科夫先提醒了巴希拉什维利一句后,接着说道:“至于说到琥珀屋,战争爆发后不久,就被德国人抢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琥珀屋被德国人抢走了?”巴希拉什维利听索科夫这么说,脸上写满了震惊的表情:“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雅科夫抬起头说道:“德军围困列宁格勒时,尽管当地的工作人员用墙纸掩盖琥珀屋的真面目,但还是被纳粹士兵发现了,他们将琥珀屋拆卸装箱,不久便用火车运回柯尼斯堡,并曾在柯尼斯堡博物馆的展厅里展出过。但我军即将攻陷柯尼斯堡时,德国人再一次将琥珀屋拆卸装箱,准备用船运回柏林。不过由于我军的进攻速度,超过了德国人想象,他们运输琥珀屋的计划还没有得以实施,我军就占领了柯尼斯堡。但令人遗憾的是,我军进城后,曾进行仔细的搜索,却依旧没有找到琥珀屋的下落。”

  巴希拉什维利望着雅科夫,吃惊地问:“那琥珀屋去了什么地方呢?”

  “关于琥珀屋,有很多传说。”雅科夫说道:“第一种说法,是我军在进攻的炮火准备中,炮弹击中了柯尼斯堡存放琥珀屋的房间,导致这珍贵的文物毁于战火之中。这种说法,是以柯尼斯堡被攻下之前,存放琥珀屋的城堡已经起火,城市被攻下后,城堡继续烧了3天,琥珀屋就在大火中被焚毁。”

  听雅科夫说完第一种可能,巴希拉什维利迫不及待地问:“那第二种可能呢?”

  “琥珀屋被拆卸后装箱,还没来得及运走,我军就冲进了城里,德国人不得不把这些装着琥珀屋的木箱,藏在了城堡的地下室里。”雅科夫说道:“但这个地下室在什么位置,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

  得知琥珀屋下落不明,巴希拉什维利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从出生到离开俄罗斯,都生活在圣彼得堡,曾经多次去叶卡捷琳娜的庄园参观琥珀屋。本来想着这次能回国,可以再去瞧瞧这座堪称奇迹的琥珀屋,谁知它却失踪了。”

  “是啊,它失踪了,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雅科夫附和道。

  索科夫以前听说琥珀屋被德国人从列宁格勒城外运走时,心里还挺奇怪的,为什么不直接运往柏林,却偏偏运到了东普鲁士的柯尼斯堡?后来才知道,那个地方盛产琥珀和蜜蜡,当年德国皇帝就是命令那里的工匠就地取材,制作的这座琥珀屋。

  “将军同志,我想问一句。”巴希拉什维利沉默了片刻,随后鼓足勇气问道:“你们占领柯尼斯堡之后,有没有对城市展开搜索?没准琥珀屋就被德国人藏在城市的某个地方。”

  “巴希拉什维利,进入柯尼斯堡的部队是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而我是这支部队的副参谋长。”雅科夫对巴希拉什维利说道:“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为了找回琥珀屋,我国专门派出了一支庞大的队伍,对柯尼斯堡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是这支队伍找遍了当地所有的庄园、城堡、贵族豪宅、地下室之后依然一无所获。而最有可能的知情者——当时负责存放琥珀屋的博物馆馆长罗德博士,也在搜寻队即将找到他之前,在柯尼斯堡郊外的一所房屋内离奇身亡。”

  “啊,博物馆的馆长离奇死亡?”巴希拉什维利吃惊地说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索科夫插嘴说道:“没准德国人为了防止我们得到琥珀屋,便有意将知道内情的人灭口。而这位倒霉的博物馆馆长,恰巧是要灭口的知情人之一。”

  “我记得琥珀屋重达几吨,就算拆卸装箱,恐怕所占的面积不小。如果要转移,肯定需要不少的人手。”巴希拉什维利向两人阐明自己的观点:“也许我们应该从搬运箱子的官兵入手,没准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索科夫听巴希拉什维利这么说,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巴希拉什维利不明白索科夫为何发笑,便朝他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索科夫收敛笑容之后,对巴希拉什维利说:“巴希拉什维利,如果换成你是德军指挥官,要保守关于琥珀屋的秘密,你会怎么做?”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巴希拉什维利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阵,他开口说道:“世上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地保守秘密。假如我是负责隐藏琥珀屋的德军指挥官,我肯定会绘制一份藏宝图,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带走后,将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知情人全部灭口。这样除了得到藏宝图的人之外,谁也不会知道我把琥珀屋藏在什么地方。”

  索科夫听巴希拉什维利这么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巴希拉什维利居然这么狠,为了保守秘密,甚至连自己都要灭口。没准琥珀屋失踪的真正原因,就是负责此事的德军指挥官,连自己都一起灭口了,这样琥珀屋的去向,就成为了历史未解之谜。

  “米沙。”雅科夫望着索科夫问道:“你觉得巴希拉什维利说的这种可能存在吗?”

  “雅沙,怎么说呢。”面对雅科夫的提问,索科夫有些迟疑地说:“假如要想永久地让琥珀屋消失,除了直接将它毁掉外,就是把它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另外把所有知情人全部灭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就算我方人员找到了这些知情人的尸体,也无法从他们这里获得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么说来,琥珀屋就再也找不到了?”雅科夫有些失望地问道。

  索科夫后世虽然见过琥珀屋,但那是俄罗斯在九十年代仿制的,原来的琥珀屋找了几十年,依旧是毫无线索。因此他对雅科夫提出的问题,用肯定的口吻说道:“雅沙,从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我们找到琥珀屋的可能不大。假如我们的后人想看到琥珀屋,也许只能看到我们根据历史文献所仿制的琥珀屋。”